时光荏苒,转眼间已经进入了冬月的十七日。
雪后的凤栖古道上,原本崎岖不平的古道被一层厚雪覆盖,一队镖车从一个缓坡下面慢慢向上走来。只见前后各一面幡旗,上面绣着一个硕大的“镖”字和“荣”字,每一辆镖车上均插着一只飞爪。此飞爪为钢制,有五个钢爪,每个爪又分三节,可张可缩,其最前一节末端尖锐,犹如鸡爪。钢爪掌内装有机关,可控制各爪。钢爪尾部系有长索,与机关相连。以飞爪击人,只要将长索一抽,钢爪即猛然内缩,爪尖可深陷入肉,或可直接掏取人的内脏,让人躲闪不及。
凤栖古道相传是秦朝时期开凿修建的,古道两侧松柏苍翠,其中有一段近十里较为平缓的路段,两侧的松柏苍劲高大,蕴藏着数千年来古驿道南来北往的故事和传奇。原本人员络绎不绝的古驿道不知是何故,越往前走越寂静,除了这队镖车外,前后均无行人。在镖车前面带路的荣万乾骑着枣红马,伴随着马蹄声,有一丝恐惧和不祥之兆袭上心头。他勒马向两侧观察着,不自觉地从腰间取下飞龙爪。片刻,押后的谷飞雪跟随着车队骑马过来。靠近荣万乾时勒住马微笑道:“三哥发现了什么?是不是……”
荣万乾一脸严肃略有一丝紧张地说道:“九弟,以前咱们兄弟也走过这条路,但这次从凤栖路和凰栖路岔路走上来,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谷飞雪略微思索一下,回答道:“三哥是不是觉得行人比平时少了许多?我也一直在寻思,可能是因为下雨,其他人可能都走凰栖路了。”
凤栖路和凰栖路两条路基本平行,只不过凰栖路相对来说弯道多一些,路也要窄一点,而凤栖路两边的参天大树使得路两旁有更多纳凉歇息的地方,所以车夫挑夫们更愿意走凤栖路。
荣万乾厉声说道:“九弟,我们不能再往前走了。这样,咱们还是撤回改走凰栖路吧。今天从岔道一走进来我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说完,还没等谷飞雪回答,便从腰间取下乌镝吹了几下。刺耳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镖队停止了行进,车夫们纷纷就近在路旁的大树下歇息。
谷飞雪微笑道:“三哥,是不是有些过虑了。这都走了一半了,现在撤回去改走凰栖路,可能……”
荣万乾一脸严肃低声说道:“九弟,不是三哥我过虑,只是这三十几车货物可不是一般的物件,听说是汪会长的父亲隐藏了几十年的金银珠宝运回老家。出来的时候,师傅千万叮嘱务必把这批货物安全送到山西。”
谷飞雪靠近荣万乾轻声说道:“三哥,我听说了,好像还是前朝魏大人临死前送给汪会长父亲的。汪会长祖上与魏大人都是前朝什么东厂西厂的,干的都是见不得人的事,搜刮的都是民脂民膏。”
荣万乾看着谷飞雪,亲切地说道:“九弟,本来镖局从来不接来路不明的货物和这种赃物,这次师傅却犯了大忌。”
谷飞雪凑近荣万乾说道:“三哥,听说这次人家可是出了比平时高好几倍的价钱啊。”
荣万乾叹气说道:“唉……咱们不管这些。我到前面看看,你让大家休息一下往回赶路,抓紧点,一样可以在天黑前走过凰栖路的。”说完,策马向前走去。
谷飞雪随口答应了一声,走到在旁边在大树下歇息的车夫们面前大声说道:“各位师傅,三哥让我们撤回去,改走凰栖路,大家抓紧点。”
听到要往回走,改走凰栖路,大家纷纷议论。其中有个带头的站起来走到谷飞雪面前,抱怨道:“两位爷也太不拿我们这帮车夫当回事了。好好地走了一个时辰了,怎么能说改道就改道呢。”
此时荣万乾已经从前面打探回来,听到车夫的话训斥道:“哪有那么多废话,再慢点命都没了。到时候多给你们加几个钱就是了。”
就在大家慢腾腾起身的时候,随着一声刺耳的蜂鸣声,不知从哪里飞来的暗器,同时把镖旗两端的黑色绦丝割断,镖字幡旗飘落下来。数个蒙面壮汉飞速而至,两侧的参天松柏上的雪花被纷纷震下。为首的一个一袭短打黑衣的汉子手上握着一个油亮的麂皮套子。上前几步,双手抱拳郑重说道:“荣镖师,这些财富是汪大人的不义之财,我们只是来收回先师的东西而已,希望荣镖师把东西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