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静波走到门口时,柳长清追了出来,她歉意的说道:“多谢公子前来送药,孩子的玩笑话,你不必太放在心上。”
“你要谢还是谢单若水吧,是他不放心别人,煎药的活儿都要我亲自下手,你看,把我手烫的?”林静波说话时,脸上没什么笑容,稚子无辜,所以林静波才对他和颜悦色,但面对柳长清,她可没什么好脸色。
她虽然不知道她与单若水之间的过往,但总觉得是她辜负了单若水。像单若水那么好的男人,竟然还能爱而不得,她气,她很生气,好像那个被辜负的人是她一样,她故意说单若水的用心良苦,就是为了刺激她,让她午夜梦回时,意识到自己的薄情寡义。
她为了验证自己的亲力亲为,还把那只伤的手伸到柳长清面前晃了晃。她定然不会说,那其实是她第一次煎药。
因为有些药材要先煎上一刻钟,有些药材要收汤前再放入,正因为药材不能同时煎熬,所以单若水才再三叮嘱。
“公子手伤成这样?我还是先帮公子包扎一下吧!公子里面请。”柳长清清雅秀丽的脸上生出一抹愧疚的神色,竟给人一种我见犹怜,不忍心责怪的感觉来,但同性相斥,林静波可不会怜香惜玉。
但这愧疚是因为单若水,还是林静波,就不得而知了,她做出请的姿态来,林静波闲着也是闲着,就想会会这位能把人迷的神魂颠倒的人究竟有何过人之处,因为她并不觉得,单若水是那种只看脸的人。
林静波洒洒脱脱的进了屋,屋内清香萦绕,只有几件必要的摆设,看着不多一物,不少一物,搭配的刚刚好,窗明几净,简单雅致。
房间布置上,林静波承认,她输了,都说雅俗共赏,但分开说,雅就是雅,俗就是俗。
两人在方桌前坐下,丫鬟拿来了烫伤膏,欲给林静波擦拭伤口时,林静波皮笑肉不笑的打断道:“还是劳烦夫人吧!”
“你竟敢无理。”丫鬟很生气的训斥,因为她看着林静波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就像个登徒子。
“没关系,林公子的手是为小儿煎药所伤,本应我来。”柳长清说的轻声细语,她摆手屏退了怒气上头的丫鬟后,林静波不以为意道:“会不会给你添麻烦啊?”
柳长清莞尔一笑,并未做声,她一丝不苟的轻轻擦拭伤口,小心谨慎的涂抹药膏,温柔细致的包扎……整个过程一丝不苟,轻柔细致,像是在呵护一件无价之宝。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说的就是柳长清这种润物无声的无骨之水吧!女人的阴柔之美,林静波是八竿子打不着边吧!
自作自受,再一次在林静波的身上上演了,她如坐针毡般难受,现在只想快点离开,刚包扎好,她便起身告辞了,背影有种仓惶出逃的感觉。
她快步出了清婉阁,穿过长廊,来到桃林旁的亭中。她心烦意乱,坐立不安,时不时地还用头撞几下石桌,对从旁边走过掩嘴偷笑又窃窃私语的小丫鬟们,丝毫没有察觉,或是自觉已经没有脸面,全然不在乎了。
她实在坐不住,又站在了柱子旁,闭目不是在养神,还是在脑海里上演着挥之不去的画面。身体自由式的用头轻轻撞击着柱子,一遍,一遍,又一遍,反反复复的重复着反弹再撞击。
满脑子想的都是她举手投足间的一颦一笑,倾城美貌,冰清玉洁,清雅秀丽,温婉贤良……
她倒觉得他们甚是般配,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她自惭形秽到连嫉妒她的资格都没有,连嫉妒都觉得是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