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大人自谦了,若是其他大人听闻了这件事情,哪里会像薛大人这般站出来为本王说话。”楚斐苦笑,意有所指地道:“薛大人知道,此事事关……就连本王也拿不定注意。”
薛功礼沉默。
可不是嘛,这赈灾银粮的事情,还牵扯到了太子,若不是因为如此,太子哪里可能会这么快就被废。
事关太子,许多官员们都闭不做声,只当做自己是什么也不知道,唯独薛功礼看不过眼,站了出来,将此事摆到了明面上,才引得皇上彻查下去。
这查下去可不得了,劫匪还是京城里头出去的士兵,身为保家卫国的将士,却反过来去抢救命赈灾的银粮,这算是什么道理?!
薛功礼怒不可遏,看不过眼,查起案子来更是毫不手软,扯出萝卜带出泥,查来查去,才查到了东宫的身上。
“先前本王不便出门,没来得及和薛大人道谢,实在是羞愧。”楚斐道:“赈灾粮一事,也是多亏了薛大人出手相助,薛大人愿意帮忙,本王感激不尽,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向薛大人道谢才好。”
薛功礼朝他看来,目光探究:“听闻前些日子王爷闭门谢客,王爷又是什么意思?”
楚斐装傻:“薛大人的意思,本王听不明白。”
“小女与安王妃交好,她平日素来鲜少求人,为了安王妃,倒是特地来求我帮忙。”薛功礼说:“补助银一事,寒山也得了王爷恩惠,他也记在心中,一直想着要报答王爷。若是王爷存心利用,那……”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楚斐打断:“薛大人误会了,本王并非想要利用他们。”
薛功礼面色稍缓。
他看向楚斐的脸色也好了许多。
“王妃与祝夫人是好友,祝大人与本王也是好友。”楚斐说:“能得到他们援手,本王已是感激不尽,也不敢有其他的念头,薛大人大可以放心。”
薛功礼长舒了一口气,再看安王,态度也变得和善了不少。
素闻兵部尚书薛大人铁面无私,可他唯一的软肋就是自己的女儿,薛明玉与宁暖交好,而祝寒山也与宁家来往密切,和安王又有补助银的关系在。自从太子被废以后,安王就被注意到,他很是担心,若若是安王有意争储,会因此连累薛明玉与祝寒山,如今听安王否认,他倒是放下了心。
近日,安王可是做了不少实事,又刚在曲州立了大功,哪怕是不看薛明玉与祝寒山的关系,薛功礼也很是欣赏他。
等楚斐拜访完他,从尚书府出来时,甚至还有些受宠若惊。
他上辈子可是遭了不受这位薛大人的白眼。
因着他办差事总是不行,连名声也不好,这位严厉的兵部尚书每回见到他可都没什么好脸色,可如今风水轮流转,他做了几件实事,却是让薛功礼对他青眼有加,甚至方才他还听了几句夸赞。让楚斐实在是没想到。
因着如此,他回王府的时候,还刻意磨蹭了一番。
因着补助银和启蒙学堂的事情,京城百姓本就在大夸安王,如今又听安王在曲州抓了好几个贪官,更是连声称赞。非但是朝中官员将注意力落到了他的身上,楚斐走在京城大街上,都能遇到不少对他满口夸赞的百姓。
有些是听说了曲州的事情,还有些是得了补助银的书生,还有的则是家中子女在启蒙学堂。楚斐从马车上下来,背手走了一路,等他慢吞吞地从这条街头走到这条街尾,汪全怀中已经抱满了百姓们热情递过来的蔬菜瓜果,连着他平日里光顾的制衣店,都大方的给他打了折扣,楚斐去首饰店里给宁暖买了一套头面,首饰店老板娘还搭了好几样配饰。
楚斐抱着满怀东西回府,见着宁暖时,还乐呵呵的,唇角高高扬起。
“王爷是遇到了什么好事?”宁暖好奇问他。
楚斐将一路上遇到的事情给说了。
“王爷做的事情,大家都看在眼里,王爷做的都是好事,自然会得到百姓们爱戴。”宁暖说:“我哥哥先前刚从战场上回来时,他也与我说过,与杨姑娘一块儿走在外面,可是遇到了不少热情的百姓。”
楚斐沉思了一番,说:“我心里头高兴,就是想做点什么。”
“做点什么?”宁暖更是好奇:“王爷又想到了什么?”
“我就是想……做点好事。”楚斐摸了摸胸口,只觉得里头藏着一团火,让他不做点什么,就浑身上下都觉得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