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东西,宁暖当然是不敢用的,不管有没有查出问题来,她可都不敢碰宫中送来的东西。自从宁暖有了身孕以后,王府之中就多了几个女医,那些女医的身家背景全都被仔仔细细的盘查过,确定没有一点问题,楚斐才敢将她们放进王府里。
平日里,这些女医全都围着宁暖转,宁暖每日的吃穿用度,全都得经由她们检查过,半点可疑也不放过,确定毫无问题以后,才会再送到宁暖的手上。
江云兰又托薛明玉送了好几回东西,直到宁暖几次写信过去,她才暂时停了想法。
前三月不显怀,宁暖的肚子也没有隆起,也看不出与原来有什么不同。虽然知道上辈子宁暖躲过了明里暗里的毒害,可楚斐仍旧小心翼翼的,生怕她会有什么磕磕碰碰的,出什么意外。至于薛明玉拿来的写了注意事项的纸,也被他拿了过去,研究了一番,将所有注意事项都记了下来,回头和女医们讨论了一下,还整出了一个更加完善的注意事项,每日比对着来。比宁暖还要小心。
宁暖哭笑不得,但也知道他的用心,因而也都默默接受了下来,听着他每日的关心和紧张。
中间宁朗也不知道从哪里抱过来了一只猫崽子,也不管如今安王府和宁家的关系好不好,他直接找上了王府,指名道姓地要将这个猫崽子给宁暖。
楚斐闻讯而出,脸色很不好看,低头挑剔地看飞了他怀中的猫崽子一番,道:“哪来的?”
“我之前在青州养了一只猫,现在那只猫长大了,最近还生了一窝,我想着阿暖在屋子里待得无聊,就给她送一只过来解闷。”宁朗说。
楚斐想也不想地道:“不行。”
宁朗顿时脸色一变,张口还想要说点什么,楚斐已经摆了摆手:“阿暖有了身子,哪里能什么东西都靠近她,万一动了胎气怎么办?”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楚斐挑眉,说:“你看你这猫崽子才那么点大,阿暖如今还需要别人照顾,难道你还要累着阿暖,让阿暖分神去照顾它?”
宁朗一噎,只能又灰溜溜地走了。
他连安王府的大门都没进去,好似还是被挡在门口奚落了一番,瞧着实在是可怜。
在外人看来,便是安王府与宁家关系僵硬,就连宁朗有意上门来和好,可安王仍旧不给半点好脸色,还将妻兄哄了出去。
关于安王府与宁家关系不和的消息传得更烈了。
宁暖很是无奈:“哥哥也是一片好心,王爷何必这样,回头哥哥也不知道会有多伤心呢。”
“我难道还有哪里说错了?那猫崽抱过来,你肯定要费心照顾它。”楚斐皱着眉头说:“太医说了,前三个月最紧张,一个不慎就有滑胎的风险,如今我连青鹿学堂也不让你多去了,就担心会发生什么意外,如今宁朗又送来一只猫,可不就是不怀好意?”
“……”
宁暖张口还要说再说点什么,楚斐又打断了她:“阿暖,等这三个月过去,你想做什么我都依你。”
“……”
宁暖只得应了。
她也是头一回有孩子,见也只见过薛明玉,祝寒山对待薛明玉就是小心翼翼生怕磕着碰着的模样,因而楚斐提出诸多不许,她也没有全部反驳,而是暂时忍受了下来。
幸好宁暖本来就是个不喜出门的性子,楚斐又顺着她的爱好找来了不少孤本古籍,就连青鹿学堂那边,他也派了人过去时时去照看,因而宁暖也放心的过起了安胎生活。
五月。
等危险的前三个月过去以后,楚斐可总算是放心她出门去了。
此时宁暖也显怀了,小腹隆起,因着月份还不大,倒也不算夸张。反倒是薛明玉,算算日子,已经到了快要临盆,肚子大的像是揣了颗球,连平日里行动都有些困难,因而宁暖每次瞧见了,摸摸自己的肚子,都觉得有些紧张。
某日她上门去祝家拜访,天气转热以后,薛明玉就很少出门了,都是宁暖去找她。外头热,两人坐在屋子里,闲适地说着家常,话说着说着,还没有说多久,薛明玉忽然面色一变,伸手捂住了肚子,竟是要发动了。
宁暖目瞪口呆,所有丫鬟们都乱成一团,老夫人听了消息,也挣扎着要从床上下来。宁暖哪里敢让她动,干脆便挺着腰,上上下下指挥着众人,这个去请产婆,那个将薛明玉扶到床上去,再让人去通知祝寒山,又让厨房备上热水,以防万一,还让香桃赶紧出门,去最近的铺子里拿了一支上好的人参回来。
等做完一切,宁暖才坐了下来,等着薛明玉从产房里出来。
里面阵阵惨叫声传来,她在外头听着,旁边除了丫鬟之外便只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宁暖看了一圈,叫祝寒山的人没有回来,薛家的长辈也不在,就连她下意识想要找的的楚斐也不在。薛明玉发动的突然,若不是早早算好了就在最近日子里发动,请来了稳婆住在厢房,如今还不知道该怎么做呢。
她环视周围一圈,所有人都将她当做了主心骨,全都在等着听她的吩咐。
宁暖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吐了出来,脸色有些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