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冉客观地分析了下乔生目前灵力情况,感觉他既打不过也撑不过,只能轻咳了两声硬着头皮解围道:“我感觉他不是这个意思。”
月泽一好整以暇地望向她:“那你感觉他是什么意思?”
连一旁的乔生也困惑地看向她:所以他是什么意思?
真是太阳了个犬!
沐冉痛苦地撑起一只手捂着额头,斜眼瞅了下一脸天真烂漫大妖,又扭头瞅了眼一脸不可捉摸的鬼王大人,扯着嘴角硬是拉开一个弧度,道:“我感觉他应该是与世隔绝太久,词不达意,语无伦次,不知所云,胡说八道……”特么她才是在胡说八道吧!
不是,找十尘砗磲明明是他们两人的事吧,这乔生是线索吧,是她好不容易带出来的吧,总不能因为区区夸了月泽一几句貌美,犯了他的禁就不管不顾收拾人家吧?
这么一想,沐冉瞬间又底气十足起来,严肃地劝诫月泽一道:“你先忍忍,还有事问他呢!”
月泽一定神看了她一会儿,盯得沐冉心里都有些发毛,差点顶不住要和他翻脸的时候,又突然十分好商量地收了脾气,哼笑了声,道:“好。”
沐冉深吸了口,论拥有个一个实力彪悍却阴晴不定的搭档,要如何不把自己憋出内伤,她认为真是一个值得深思的学术问题。
乔生古怪地看着他们两,不太明白这几句话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他不过就是夸了那个男人几句,她为什么要骂自己?
“好了,言归正传!”沐冉直了直身躯,示意飘在半空中的乔生安稳地坐下来,不然抬着头怪累的。
乔生依言坐下,妖的本能让他挑在了个离月泽一最远地位置。
“所以,徐肃究竟是怎么窃取了你的妖力?”
乔生闻言,眼神一黯,叹道:“一切可能真的如阿雨说的,因果相续,我救了他一命,必然得填回去一条命。”
他和徐肃的第一次相见,在他历劫前的三个月。
那时浑身泥泞,脸上、身上淤青满布的徐肃定定地站在东画湖边上,而他正从湖心采了绿藻珠给镜雨炼药。
“扑通——”
乔生刚趴在岸边休憩,这绿藻珠矜贵的很,不可用法力近身采撷,他好不容易憋足了气给薅回来,正累个半死,竟然有人跳河,当着他的面在他的地盘自杀?!
他无语地转身又入了水中,游了几下后,心中感到有丝荒谬,但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为什么荒谬。好半天,实在游得够呛,才幡然领悟到,这人又没像绿藻珠那么矜贵,还法术不可近身,他为什么不用法术?
真的是雷劫将近,脑子都变不好使了。
暗自自我唾弃了番,他施法想将已沉入水里的人捞起来,但奇怪的是竟一时全无动静。
乔生一怔,心下疑惑之余不由也有些急躁,遂加重了术法,一时间湖心水面翻涌,连带着天空中都聚起了浓云,似有雷暴将袭。
“你个傻子,你疯了!”金色的法印随着声怒斥声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
乔生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随即从水中飞掠而出,落到岸边时全身已干爽整洁,脚边拖着浑身湿哒哒的男人。
镜雨一张布满寒霜的脸上难掩怒意,冷厉的目光盯着他:“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现在什么处境,还敢施这样的重法?”她又低头扫过地上的男子,眉头皱得更深了,她的占卜起卦之术虽然没得到她师父老人家的真传,但修为也毕竟快至飞升,凡人命数还是能瞧出点一二的,这人明明阳寿该尽,可此刻却还活着,这便是违逆天命。
她扶额沉思了半瞬,忍不住内心的怒意又翻涌而上,瞪向还一脸“我又日行一善,积累了福报”的呆鱼,简直恨不得此刻就天人五衰,早早飞升上界,眼不见为净。要不是幼时被他救过,她真恨不得此刻就把他收了,也好过哪天他不明不白地把自己折腾死!
都上千年的妖了,就这智商?!
镜雨扶完左边的额头,改扶右边。
“阿雨,别气了,你看这不是也没事嘛,哈哈哈哈——”乔生不甚在意地笑道,又从怀里掏出好不容易摘回来的绿藻珠,献宝似地递到她面前:“阿雨,你看,今天的绿藻珠格外的漂亮,入药肯定不错!”
镜雨垂眼看到乔生递来的珠子,心下一软,也不知道该感动还是该又怪他胡来,最终只是无可奈何地叹了句:“你不要再费劲去取这绿藻珠了,我这是天人五衰的前兆,你我近期都大劫将至,还是好好保存精力对付飞升之事。”
她郑重其事道:“乔生,我想和你一起成仙。”
乔生,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她默默地咽下后面一句话,但在心中无比虔诚地祈祷。
乔生漾出个灿烂的笑,重重地“嗯”了声,他们会一起成仙的,不再是他人口中的“人妖殊途”。
“唔——”地上的人悠悠转醒,痛吟出声。
乔生和镜雨一愣,视线投向脸上青紫交错的男人,正是徐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