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枯河街，虽然吴明时没有明说现场在哪里，但是刺五还是一眼就发现了那惨烈的现场，毕竟实在是太过明显。

一具尸体靠在桥洞下方的墙壁上，身上满是棍棒殴打的痕迹，血液从伤口里溢出，已经发黑了。但这在销魂城来说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小巷里被打成马蜂窝倒地的混混尸体刺五也不是没见过，真正让他感到不寒而栗的，是尸体背后的墙壁。

从靠着的地方，延申出去如同妖魔的触须一般，比影子更黑，比干涸的血迹更黑，如同一个扭曲怪异的黑色荆棘破开尸体长出。幸好只是在墙壁上如同剪影画一样，否则恐怕只会更可怕。

在尸体旁边已经拉起了黑黄的警戒线，一胖一瘦两个警察站在一旁，端详着尸体。

“啧啧，死的真惨。估计又是那些疯子一样的学生干的。”胖警察将合成奶油甜甜圈塞进嘴里，还不忘嗦嗦手指，“喂，有没有什么表明身份的东西？”

瘦警官把搜集用的手套摘下，装进透明袋里封好：“没有，翻了一遍，就是个流浪汉。附近估计也不会有人知道来历，这样也好，死了没人过问不会引出别的麻烦。”

“啧，这种案件妥妥0分吧？而且犯人还是一群未成年，数量又多，还多是些有背景的家伙，稍微付点钱这件事就算摆过去了，反正死者也没家人给他撑腰，我们还白惹一身尸臭。”

“就是啊，简直是负分，负分案件。记下来先留着吧，等下次遇到相似的案件，抓到凶手的时候一起扣到他头上好凑业绩。”

南无三，如此冰冷惨淡的对话居然是由警察所说，这就是销魂城的无情“法治”，也怪不得罗刺五这种非合法侦探的生意日渐红火。

等警察做完基本的记录，没了兴趣离去之后，刺五从街旁跃下走进观察。

“果然，这个不是涂鸦吧。”刺五举起义手，小型铲刀从义手里弹出，刮下一块墙上的黑色图案。水泥墙砖被腐蚀变脆，而且那黑色的痕迹甚至渗透进了墙内。

仔细检查一番尸体，眼眶凹陷空洞，是盲人吗？没有安装义眼还真是难得，不过考虑到是流浪汉，应该是装不起或者无法支付后续的维护费用吧。

死者的脖子后面有着数据接口，但是已经生锈糊上了，很久没有清理和使用的样子。但是说不定还能残留些数据在脑子里，只能期待脑死亡的时间不要太久了。刺五从手腕处抽出数据线，同时义手弹出微型刷子清理接口，然后开始下载起死者脑内的数据

“喂，那边的老登，离尸体远点，也不嫌晦气。”

罗刺五听到一旁的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举起双手后退：“我可不是在故意破坏现场啊警……等等你谁啊！混账东西”

说话阻拦刺五的并非警察，而是一个梳着背头，带着黑口罩，一身黑衣服的混混。看上去也就二十左右的年纪，橘黄色的头发显得格外亮眼，尤其是上面的一道闪电型的挑染。打着钉子的球棒抗在肩上，一只脚不耐烦的打着节奏点地，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怎么？看不起谁啊混账！这可不是清道夫（专门挖死者内脏卖钱的残虐人渣）该来的地方。赶紧滚吧”

“喂，骂谁清道夫呢。”刺五感觉又好气又好笑，自己活了那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有人说自己式老东西，也是头一次被人当作捡尸体的，“看我的衣服，哪个捡尸体的会穿这种侦探衣服。倒是你，拿个钉棍晃荡什么呢，这可不是你这种毛头小子该来的地方。”

“少看不起人了，老东西。本大爷可是驱魔人，驱魔的！”说着，少年大步向前，拿起一罐金色喷漆对着尸体后方的墙壁喷涂起来。

“喂喂喂，干什么呢，别破坏宝贵的现场！”“你懂什么，这是圣水，holy water！驱魔的！”

刺五这才发现他扛着的棒球棍，似乎是罕见的桃木，并且上面的钉子也是银质的，居然意外的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