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关心身边的人,自然会留意,自然会知道。何如兰天天跑管理处,申请单递了一沓进去,没一张批下来。实验不顺利很正常,我们本就在前沿领域探索,新事物的发展哪有一帆风顺的。导师们压力也很大,发几句牢骚你就接不住,朝团队泄愤,怎么让人服你,怎么带领团队披荆斩棘。”
裴安诺低着头,垂着眼皮,突然问:“大伙是不是觉得我不配待在这个位置上,我,我是……”
“是什么?”
“算了,没什么。为什么不能用超级计算机?”
吴为说:“你真不知道?江从吾回来了,还带着好几个助手,超级运算机都在支持她的项目。”
裴安诺很不爽地说:“凭什么东岳的设备我们不能用,等我信儿。”
吴为不相信裴安诺能搞定,冲着还没走远的背影喊:“别蛮干……”
第二日,裴安诺拿着特批条子交给管理处,一小时后申请通过。裴安诺拨通电话,电话另一头的何如兰依旧不友好,裴安诺告知她设备使用时间,内网已能查询到使用权限,何如兰颇感意外,客气地道谢,言辞中满是疏离。
午后,何如兰被几个青涩的男学生挡在门外。激烈地争执惊动了管理处值班人员,双方各执一词,管理处夹在中间颇感为难。一方是院长、顾老关照过要重点照顾的项目,一方是副院长特批加塞的项目。
何如兰一张嘴斗不过三张嘴,被逼急了说了难听话,对方把门一关,继续运算数据,对她置之不理。何如兰一肚子委屈地给裴安诺打电话,埋怨她没协调好让自己出丑,裴安诺听着何如兰的哭诉,热血直冲脑门,实验室的同事也凑在裴安诺身旁听了个七七八八,一群人不等电话挂断就浩浩荡荡往另一栋楼赶去。
他们赶到时,刚好在门口遇到睡眼惺忪的江从吾,裴安诺没好气地质问江从吾,江从吾似乎有急事,匆匆应付了几句要走,裴安诺顿感被轻视被怠慢,昔日不辞而别的怨怼涌上心头,伸手去抓对方的胳膊,还没碰到江从吾,被一女子抓住手腕顺势往后一推,裴安诺控制不住地往后倒下,几乎是跌坐到吴为怀里。吴为和同事怒斥女子不该动手,同何如兰发生过冲突的男学生也冲过来,嚷嚷着东岳研究院不履行合同,明明付费买下了超级计算机的使用时段,又临时加塞,东岳不讲信用。
闻讯赶来的高行健打断争执,说:“我们的数据检测到了关口,的确不能停,最晚下周,我们尽量安排一个时段给你们用。从吾回去做好你自己的事情,这里交给我。”
江从吾一行人离开,何如兰还想争辩几句,被裴安诺拦住,“高行健,我信你一回,我同事需要数据完成论文,关系到申请研究员的成败,都是同行,希望你们理解一下。”
高行健表示会尽力安排,一周过去了仍旧没有回应。裴安诺也没闲着,着魔似的到处查江从吾,除了寥寥无几的信息,几乎一无所获。吴为劝她做好自己的事,不要做意气之争,裴安诺犹豫一下,还是没忍住,讲出疑虑,“吴为,什么人会在校园内带保镖。”
吴为抚摸着下颌,自言自语道:“研究院和东岳大学一墙之隔,环境单纯,在校园里带保镖还真没见过,但听学长们说以前也是有过的。”吴为突然开窍似的,“你是说那天推你的女人是保镖?”
“是,挡在江从吾前面女人应该就是。”
吴为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的?”
“别管我怎么知道,我就是知道,而且肯定不会看走眼。”
吴为琢磨半饷,“要这么说,还真有点像。她从出手到收手,我几乎没看清,还没反应过来,你就倒向……”
两人陷入沉默,扭头闪避对方的目光。
此后的日子,裴安诺和吴为格外留意江从吾的一举一动,却再没见到过。小喇叭从宿管处打听到,江从吾和一女子几乎形影不离,同进同出,一周前见他们一行人背着睡袋出去,再没回来,但没带行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