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不是闻言而动,银剑脱手而出,露出下段破绽来,起手四十七式将雪中鬼真正的攻势化解了去。
蓝天青对青袍少年下段一击而空,心中恼怒,没想到两人精心策划的一实一虚招被那苍老声音搅了去。
三人出招拆招乃千钧一发之间,寻常人难以看出此中精妙。青袍少年张不是解了蓝天青两人妙招,脚尖轻点大地,落地银剑弹回手中,收剑入鞘,向着城墙上方行了弟子礼,道:“师父,不是愚钝,让师父失望了。”
众人望去,见一白袍白发的老者立于城墙头,此人仙风道骨,飘然欲仙,只是背上那用白布裹住的宝剑又令其凌厉万分,不可直视。
白发老者一跃而下,身体矫健比之年轻人更甚,抚了抚白须道:“不是,早跟你说过,剑者不可自谦,也不可自傲,今天你与那两娃单打独斗都不是问题,但你的自傲使你落入下风,还有最后那招太过注重剑器本身,老毛病了……”
张不是微躬道:“弟子谨记。”
蓝天青此时正心中杂想,却不料一旁的雪中鬼直言不讳道:“老前辈,你这徒弟三番五次找人打架,怕是不妥吧,难道就仗着你是他师父,便能为所欲为吗?”雪中鬼心知此人是比那震天觉厉害数倍的人物,但还是开口问了出来。
背剑老者望着眼前不似这中原地区的女娃,也感有趣,豪迈笑道:“哈哈哈……也不知多久没有小娃敢如此对我说话了,小女娃,你姓甚名谁啊?”
雪中鬼并没有被眼前老者的气势吓住,不卑不亢道:“雪中鬼。”
“雪中鬼?这名字倒是有趣,哈哈,罢了,我这徒儿跟随我练剑久居深山,如今下山,不懂江湖规矩,老夫就在这替我这不是徒儿赔不是了!”众人看得这位江湖前辈居然给一个晚辈赔罪,也是暗道其心胸宽广。
雪中鬼看着这位性格爽朗的背剑老者,心中也是对其有了些好感,道:“那晚辈雪中鬼就接下了,还不知前辈怎么称呼?”
背剑老者轻抚胡须,傲然又平静的缓缓道:“老夫姓李名一剑,江湖上混的个诨号‘天下第一剑’。”
众人咂舌,这位老头竟然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剑神,也被称作“天下第一剑”,正如名号所说,在这天下,论剑道,没人能出其右。
剑神李一剑对于众人的低语议论并没放在心上,在其看来,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才是他的剑道,这“天下第一剑”的名号有也好,没有也罢,终是个他人封的名号。
剑神李一剑出现在有马城中,不仅引来众多城中习武者的围观,还引来了此地名望颇高的老城主,也便是云峰的父亲。老城主虽在此地颇有威望,但在江湖上都辈分极大的剑神面前,还只能算个小辈。
年近耳顺的老城主行礼道:“不知剑神前辈前来有马城,有失远迎!”
李一剑摆摆手,不喜欢这种客套话,道:“老城主客气了,老夫携徒儿四处游历,来此有马城一览,并无他事,就不劳烦老城主了。”
老城主活了这么久显然知道这是不愿再被叨扰了,便识趣带着云峰等人回去了。
围观众人陆续散去,剑神、雪中鬼以及嫦月一行人在一凉亭下歇息,相互攀谈。
“原来女娃来自北境,莫非是柔然族?”
“剑神前辈听说过柔然族吗?”
“十多年前,老夫游历天下时,踏足过北境深处,但那里寒冷刺骨,实非常人所待,几日后在风雪中迷失了方向,幸好得你族一人相助,才能找对方向,离开了那地方,因而我与你族也算有些渊源啊……”
雪中鬼深知她族人一般不轻易帮助深入北境之人,这剑神前辈居然能受族人相助,足以见得他非等闲之辈。
李一剑将目光转向了自他出现便未曾言语的蓝天青,道:“你这小娃,假以时日,你那师父震天觉可远赶不上你。”
蓝天青闻言,抱拳道:“晚辈蓝天青多谢剑神前辈赞赏。”蓝天青先前之所以一言不发,乃是天煌宫与这位剑神李一剑有些恩怨,现他虽已不是天煌宫弟子,但也不想先言套近乎,毕竟那时谁也不知这位剑神的脾性。
李一剑见蓝天青有所顾虑,也知他所想,道:“小娃不必忧虑,不说你现在离开了天煌宫,就算你还是那天煌宫小宫主,老夫也不可能对你一个后辈出手,我与天煌宫恩怨没那么深。”
蓝天青听闻,也觉得自己过于矫情了,便道:“晚辈先前小看了剑神前辈的胸襟,还请见谅!”
李一剑看得蓝天青如此直白之言,心中也对他多看了几分。
挥手将爱徒领上前来,李一剑道:“我这徒儿张不是,与我久居深山,也没个朋友,如今下山难得碰见你们两位优秀的年轻人,便起了结识之意,不是,过来介绍一下自己吧。”
言毕,众人望向那位剑道凌厉的青袍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