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大人们和这些少年少女便要分开了,谁也不耽搁谁的事。
总要给子女们一些自己交流的空间。
此时,苏晴内心也是颇为复杂,虽是大家闺秀,可私下所聊却相当炸裂,她即将被质问和太子进展到哪一步。
可曾牵过手,太子的胸膛是否坚实,男子的气息到底是如何,嘴唇是否柔软。这群未出阁的小姐大都是太子迷,逮住苏晴便可劲儿问,至于诗书棋画——你和同学出去玩,会聊今天的作业怎么写,某个专业问题怎么解决?
“小姐,长公主他们来了。”
瑜儿向人群的某一处指去,几位彩衣长裙的姑娘银铃般的笑声紧随而至。
“晴儿(苏姐姐)快来。”
苏晴为自己脸上裹上一层面具,笑容多了几分。
为首的女子是大公主李玉贞,身着流彩暗花云锦裙,其后所随便是诸位国公及重臣之女。
身后紧随的还有一群男伴,二皇子为首,世子在其后,苏志鸿也在人群之中。
“瑜儿,你便先走吧。”
苏晴知会瑜儿一声,而后一行人调笑着逛到了江边,登上游船,内里装饰虽然奢华,却无人进入其中。
……
江边只剩瑜儿一人,她在岸边寻觅着,身影略有些孤单。
行人见了都不由暗叹,是哪个臭小子舍得把这么俏丽的姑娘扔在一边不管。
砰——
花火照亮了夜空,瞬间吸引了游人的注意。
声音虽有些惊人,但却无人慌乱,反倒是都抬首望向天空。
人们的眼眸被彩色占据,驻足着痴痴地看着这一幕,小孩骑在大人头上,情人互相依靠着。
尽管是第一次观赏烟花,他们却已经找到了正确的方式。
城内有人吆喝着,离春佳节,普天同庆,皇帝邀京城百姓同赏花火盛宴。
啊,完了完了,已经到了和小方子约好的时间了。
烟花升空,瑜儿不禁有些心急,此时人群停下脚步,她终于能走得快些。
在人群中不断穿梭着,凭着天光,她终于远远看到一小舟,其上竖着一根杆子其上绑着白旗,画了个笑脸,有些滑稽。
瑜儿心中不由舒下一口气,可还是有些自责,神色黯淡。
因为夜空已重归于寂静,约好的时间,早就过了。
十分罕见,瑜儿竟也有些犹疑,若是对小姐,她肯定就慌忙跑过去,然后再解释一番。
反正小姐这么宠自己,肯定不会怪她的。
但是,这不是小姐。小方子,会如何想呢……
“姐姐,你可真是个……”
笨蛋啊。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瑜儿蓦然回首,向那小小身影扑去。
“我还以为,找不见你了,小方子……”
香躯入怀,方明越发充实,心中多了几分爱怜。
“这不是找到了嘛,姐姐……”
方明失策了,他没想到瑜儿会是个路痴,亏他还把周边建筑都告诉给瑜儿,这丫头还是没寻见。
等不到人,他只好凭着苍生意四处寻,听到了那傻傻的内心独白。
漫天烟火下,她翘首望着,只手握紧放在胸前。侧脸忽明忽暗,惊喜、失落、犹疑尽写在上面。
这身影好不动人,方明悄悄地藏在她背后,内心涌现出抱住她的冲动。
可伸了伸手,终究是放下,瑜儿年岁还那么小呢……我这是在想些什么啊。
回过神,胸前衣襟却被打湿,方明不由乱了心神。
这还是第一次有姑娘在方明怀里哭,一时间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姐姐,你怎么哭了。”
这要是被苏晴见到有人弄哭她家瑜儿,怕是杀人的心都有。
“对,对不起,小方子,我来晚了。”
“这有什么关系,夜还长呢。”
方明如今几乎不会再对瑜儿用苍生意。
在乎她,便是她不知,也不舍得做些不尊重她的事情。
“可是小方子一定等急了吧,都怪我。”
瑜儿眸子写满自责,一道微光在上面打了个转儿。两张脸近乎挨着,彼此鼻息可闻。方明强忍着心中爱怜,轻轻抚去她那蓄在眼角的晶莹。
“姐姐……在说什么啊,是你的话,等多久我都愿意。”
“不说这些了,我们快走吧,今晚我可给姐姐准备了惊喜,姐姐不想赶紧去看看吗?”
“嗯,小方子最好了。对了,我带了蜜饯,你快尝尝……”
瑜儿破涕为笑,被方明牵着登上那艘挂着小白旗的轻舟。
短棹推波,在平静的江面荡起圈圈涟漪,舟影渐渐消失在远处。
藏于人群之中的暗卫静静看着这一幕,有些犹疑,但终究没有追上去。
小方子,我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你可要护着瑜儿姑娘千万别出了什么差错啊。
长烟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跃金,静影沉璧。
远离了江岸,四处也变得越发寂静,唯有风声水声,以及少年少女的欢笑。
“小方子,还没到吗——”
瑜儿双手放在嘴边呈喇叭状,大声呼喊着,声音在江风中飘荡着,她似乎很喜欢这种自由的感觉。
“姐姐,就在前面了,看到那江中小州了吗?”
方明也学着她的样子回应,仿佛天地间只剩他们两人,恣意盎然。
船渐渐靠到江中小岛旁,方明故作神秘自己跑了下去,瑜儿不知他去做何,只见没一阵儿,他便飞也似地跑了回来。
“姐姐,快看天上。”
烟火再次绽放世间,虽不如刚刚万紫千红,却更为奇异,打着旋儿,在空中凝成种种形状。
少女眸中倒映着世间万千,觉得这景色太美让人应接不暇,可她不知更美的景色便是她自己,让少年无法自拔。
【苏瑜儿】
烟火汇成了瑜儿的名字,绚烂谢幕。
待瑜儿回神低头,轻舟旁却被莲灯团团围住,火焰在风中摇曳着,就像瑜儿此刻的心情。
“姐姐,前些日我看了些书,便想着学先生们作首词,恰巧刚刚想好,是给姐姐作的,要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