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宜手亲昵的搂着他的后脖颈,亲了亲他的脸颊,面上的神情带着几分天真的残忍。
“谢敛,我们去屋里好不好啊,我给你画幅画,我好像会画画呢。”
谢敛被这温情的假象所迷惑,没注意到她有什么不对,兴许是注意到了,但他也没空理会了。
他喉结不可自制的滚了滚,紧紧握着她的手,哑声道:“好。”
二人屏退下人进了屋,柳湘宜手中依旧紧紧握着那几根钢针,仰头看着他,话语中多了几分催促:“快把衣服脱掉,我要开始画画了。”
谢敛解了身上的织锦腰带,露出赤裸的上身和精壮的胸膛。
柳湘宜握着钢针转到了他背后,很快,谢敛就感受到了丝丝缕缕的痛意,像是钢针刺进皮肉的感觉。
身后的人一本正经的开口:“不要乱动,不然我的画就要被你毁掉了。”
谢敛纹丝不动的坐在椅子上,甚至还有闲心数数,一下,两下,三下……
窗外的太阳逐渐西斜,一直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柳湘宜才心满意足收了手,谢敛后背已经疼的将近麻木,他却数的很清楚,一共四百针,一针不多一针不少。
一共四十个晚上,十指连心,刚好也是四百针。
“我好累啊。”柳湘宜倦意沉沉的打了个哈欠,钢针被人随意的抛在了地上,上面还挂着斑斑点点的鲜血。
谢敛没去管自己背上的伤口,伸手拿过自己的外衣披了起来,转过身将她小心翼翼的打横抱起,“我抱你去里面睡。”
柳湘宜半阖着眼点点头:“好。”
谢敛背后的伤一直没上药,反反复复了许久才结痂,柳湘宜也再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就好像那次只是心血来潮一样。
时间眨眼间来到了永宁二十一年。
东宫的那位太子妃生下了位皇长孙,她还一直想来王府看望柳湘宜,不过都被谢敛拦了下来。
湘宜的世界里有他就够了,不需要再出现什么旁的人,特别是有可能勾起她记忆的人。
京中不太平,他的上一任姻亲宁家,狼子野心,竟然想造反,还在背地里拉拢他。
谢敛只觉得可笑至极,圣上这几年手段是温和了些,可不代表他是吃素的。
“湘宜想要我帮太子妃吗?”他看着面前昏昏欲睡的女子轻声问道。
她近来越来越嗜睡,一天总有大半天是昏睡着的,府医看过了,支支吾吾的说是先天的弱症再加上早些年留下的病根,如今随着年岁渐长,身子渐渐垮了,如今脉象已是油尽灯枯之相。
府医没明说,谢敛也从他的话中听出来了,即便是好好将养着,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他反常的没有发怒,只是轻轻说了声好。
谢敛蹲在她身前,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我知道你跟太子妃投缘,我替你将她救回来好不好?”
柳湘宜没说话,她太累了,靠在躺椅上已经快睡着了。
谢敛手掌抚过她的后脑,熟稔的将她按上了他的躯膛,他喜欢她依偎在他的躯膛上的感觉。
她这一生,有一半都被他牢牢困在了身边,他知道是他对不起她,可他没有办法放手,余下的日子,他也想替她做些什么。
谢敛起身穿戴好盔甲,里腹甲、腹甲、护腰、胸甲、臂甲,穿戴繁复,他却一件一件不厌其烦的穿好,他不能死,他还要活着回来见她。
临走前他还是不舍的看了她一眼,她正半卧在矮榻上小憩,孱弱的身子缩在厚厚的锦被中,面色白得简直要同脖颈处的绒毛融为一体了。
“照顾好王妃,我去去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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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二十一年,宁家谋反,被平南王带兵镇压,夷三族,九族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