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在房间中回响。
方长辛身形矮小,老李即便下踩一级楼梯,依旧比他要高出一截。
但凝视他的眼神时如被一只俯冲而下的鹰隼锁定,丝毫不敢动。
他整个人被粘稠的黑色手掌缓慢提起,又重重的砸在回转楼梯上,掀起木屑一片。
“我看谁还敢动!宗内不准修士死斗,但你们这些下贱人种,我想杀就杀!”
他不忌惮执法堂,但至少要等他出完气,拿走名器再说。
一众对他不理不睬的铁匠,他们方才有多面目丑陋,有多小人恶相,现在就有多毕恭毕敬,有多噤若寒蝉。
方长辛看着他们的手攥得紧张,看着他们指头压的发白,但是不敢声张,让他快意至极。
他活动了下脖颈,暗笑一声,
“端得太久了,还是这种感觉舒坦。”
“唯独不爽的是,你们这群人连让我活动筋骨都做不到!”
方长辛闻着空气中的硝烟味道,啐了一口痰。
“这世上有两件事很可怕,一个是穷人乍富,一个是小人得志,我还当你比方长玄强多少呢。”
“谁在说话!?”
突兀的一声传来,方长辛哪里听不出这人在嘲讽,他惊奇的是,这声音是从哪来的?
好像是从心里凭空产生,又好像来自于四面八方,锁不定地方才让他难受。
阎江青全身疼痛,声音含糊道:
“你管什么闲事!”
他仰躺在地胸口阵阵发闷,指尖法诀光芒一暗,道术成形。
方长辛的上下虚空中立刻钻出两口巨大瓷瓶口,随即重重往中间一合拢!
在漫天重水囚牢拘禁他的同时,拘灵青瓷也将方长辛给控住。
上下两口硕大瓷瓶合中的霎那,一抹惊鸿长掠而出!
体迅飞凫,飘然若神,在场的铁匠没人看清方长辛是怎么被掀飞出去的,徒留一地尘风打在身上卷荡。
“什么人?”
方长辛冷汗直冒,意识到欺身前来的才是说话之人,最让他心里发寒的是,他作不出任何反应。
若不是那股杀机崩现,他下意识全力催动心魔海域防御,恐怕会被瞬间斩杀。
重水自身凝结出的弧形护盾堪堪挡住这第一刀。
准确来说,只是刀胚,上面还有股若有似无的热气未曾褪去。
“这便是那把名器?!”
方长辛目光灼灼,掐诀运起灵气,一退再退,想要拉开距离。
这反应速度已经是极为不俗,只是还未落到另一侧屋顶,他又被暴风骤雨般的拳势所掩盖,依旧没有看清人是从哪里来的。
他这牢不可破的重水领域在面前凝聚出黝黑盾牌。
铛铛铛铛!
须臾间就凹陷十来个拳印,他的脸上接了起手的两拳,已经有些头晕眼花。
“好硬的龟壳!”
王延感叹一声,他不知道的是,此时自己的拳重若千钧,只有江心和方长辛才体味得出其中狠辣。
虚手一抬,狐刀又在蓦然空中旋动起来。
叮咛声响起,方长辛第一反应是防备那把刀。
于是想右手一握,将重水结盾作抵挡,这名器给他的压迫还是太强了,他没意识到这个人也处于刀意之中。
他只举到半空,握的动作没能作出,这刀影已经飘然落到面前。
“为什么这刀没有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