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生的目光似乎在房间里扫了一圈,然后停留在林凡身上。
“你真的打算离开这里?”许生终于忍不住问道。
林凡微微一笑,“难道你不想吗?”
许生沉默片刻,“不可能,……我逃不出去的……”他的脸上露出一阵惊恐,似是想到了些什么。
林凡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已经有计划了。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定能够逃离这里。”
许生看着林凡,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林凡,你是我这么多年来见到的最特别的一个人。”
“怎么说?”林凡饶有兴趣的看了他一眼。
“我从未见过有人三个月内就混的如你这般,大多来到这里的人,经历了这王家内的一切,早都变了。”
“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嘛?”
许生望着眼前俊秀的少年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林凡点了下头,就示意许生说下去。
“我的父亲,本来是这王家的一个长工,虽说月钱不多,但也比奴籍好的多。由于父亲老实本分肯上进,我母亲初见他时,便一眼相中了这个男人。很快两人就结婚了。父亲成了家后也更加努力,白天在王家做工,晚上回去后还要再雕些木雕拿去卖。虽然生活贫苦了些,倒也过得去。
许生顿了顿,似是在努力回想着些什么。
“可王家东院的一位管事,不知怎么的就瞅见了我的母亲,非要抢来做小妾。他先是拿出些许银两,让我父亲另娶一门,见我父亲不答应,便派人打断了我父亲的双腿,叫他无法再做工。眼看这家里的银钱见空,母亲便想着借些钱来。”
说到这里,许生的眼里充满了泪水。
“后来呢?”林凡问道。
“后来,也的确借到了钱,整整五两银子。五两啊,那个时候,我们家不吃不喝也得好几年才能凑够。”
“借到钱的母亲以为自己是遇到大善人了,请了郎中给父亲来瞧病。可打断的腿,又岂是区区五两能治好的?”
“很快,父亲的病还没治好,家里就又揭不开锅了,借无可借的母亲回了娘家,希望能得到些帮助。可他们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只是随便给了几十个铜板便给打发了。”
“回到家里的母亲,刚走到门口,就愣住了,屋门被踹开,家里有的都被砸了,就连仅存的一些做工的工具和木雕也不见了。父亲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口鼻都是血。”
说到这里,许生已经哭的不像样了,似乎将这些年隐藏的委屈和痛苦一同宣泄了出来。他哽咽的继续说道:
“前来砸东西之人,并非他人,而是此前借钱给母亲之人所派。而那个人,正是对母亲觊觎已久的东院管事。母亲为救父亲性命,无奈之下,只得将自己卖身于他。而那时,母亲已有了身孕。那管事呢?又给了母亲些许银子。母亲把银钱留给父亲后就悄悄离开了。
母亲离开后,父亲整天日日寡欢,觉得是自己没用,可能是母亲瞧不上他这个废人,所以一声不吭的就离开了。
母亲嫁与那管事后,不到半年就生下了我,那管事自是发现了不对劲,想去找母亲理论,奈何母亲在生下我后就悬梁自尽了。
那管事本想将我活活饿死,奈何我命大,被人救了下来。而救我的人正是我父亲当年一同在王家做工的一位好友,而他正是这间杂货间的上一任老仆。他给我取名许生,而我的亲生父亲也是姓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