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哥儿红着脸,在一边侍立着。等所有人都退出去后,我变着法细细地问了珍哥儿一遍,基本上对这里的情况有了一些了解。
我的大帐是内外两层,大帐的外面扎了一圈五个小帐子,再外面还有十几个小帐子,组成了我自己的小奥鲁。奥鲁里总共有侍妾二十多个。木兰带六个,珍哥儿、定哥儿、贵哥儿各带四人。平时她们轮班侍候我。夜班分为大夜、小夜两种。值大夜班的在帐内伺候,由够资格的大丫头带自己的侍婢值班,大丫头睡在我床的外侧守夜,小丫头们在帐子四周的地毯上守着。值小夜班的,在帐子外面的床上守着,只带一个小丫头就行。这几年,我的大夜班一般都是由木兰来值,只有在她不方便的时候,才换由珍哥儿值。小夜一般由定哥儿、贵哥儿两人轮流值。
但听珍哥儿说,木兰值夜班时,从不脱衣服。而从珍哥儿说话的态度上,我看出她和这个高澄是有过关系的,而且这帐子里和高澄有过关系的,只有她一个人,所以她和高澄的关系,和木兰与高澄的关系又有些不同。高澄对木兰是又敬又爱,还带着三分怕。而对珍哥儿则没那么复杂,就是宠爱多一点的侍妾而已。
我不得不佩服木兰的聪明,能坚决拒绝男主人需求的侍婢,总是会得到尊重的。
外层帐子是高澄接见外臣的地方。当高澄贪玩的时候,总是由木兰处理外事,而事情也总是处理得条理分明,该决断的决断,不该决断的决不专断。所以高澄不止内事依赖木兰,外事也大部分出自木兰的主意。所以晋阳人都知道世子的木兰聪明、艳丽,当世无双。
有了木兰的帮助,自然高澄有更多的时间出去游玩,不理政事。
帐子内的丫头们多畏惧木兰,不敢接近高澄。高澄虽然只有17岁,但经常在外面沾花惹草。草原的儿女本自放纵,高澄自也是情事多多,但因惧着木兰,从不敢带回帐子。
帐中人除了三个大丫头是高欢赖以起家的六镇流民之后外,其余的都是被俘的匈奴、羯、氐等部族人口。大部分是高澄亲自抓获的女奴。对于鲜卑化的高澄来说,也深以这种狩猎为乐,不管狩猎的对象是人还是动物。
而最近的这两次,高澄先是抓了当今圣上的亲姐姐,后来居然去抢他父亲的侍妾“郑大车”,而且都要带回帐子,两次都挨了顿好打。这让帐子里的人都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将来会有些什么事情发生。
当然,对于这两次抢人的事件,珍哥儿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也是很不舒服的。
问得差不多后,我让她去打听一下“郑大车”的情况。珍哥儿吓得直摇头:“她在小尔朱后那里,小尔朱后一直随着高王在京城,那边的人都不熟悉。”
我生气了,沉着脸说:“只是让你问问怎么处理郑大车的。”
珍哥儿更是吓得不敢回答,只是低头,在那里摇晃着。
我有点火了,刚要瞪眼,只见木兰从帐外进来了,登时就泄气了。
木兰看我的样子,气哼哼地说:“有什么事直接问我,别为难珍哥儿,让她吃饭去吧。”
我无奈地点了点头,珍哥儿如蒙大赦般地退了出去。
帐子里又只剩下我和木兰,木兰轻叹了口气,说:“那个郑大车被幽禁起来了,任何人不得见她,只留下一个丫头伺候着。每日有人送饭,至于以后怎么处理,王爷没有说。夫人本身就对王爷身边的其它女人很烦感,自然不会为她说话,所以她的前景不妙。”
木兰看我一脸关心的样子,又说:“我那天听台及说,您好像以前认识这个郑大车,怎么回事?”
我反问道:“你以前认识她吗?”
木兰白了我一眼:“不止认识,而且很熟。”
我凑近了木兰,讨好地说:“你说说,怎么认识她的?我也把我的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