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一个人走着,失魂落魄的。
“呜!呜!”
苏芷寻声而去,是一只脏脏的小狗。见苏芷靠近,小狗没跑,而是靠近苏芷蹭了蹭,小尾巴摇个不停。
苏芷连忙脱下带血的袍子,抱起了小狗,小狗舔了舔苏芷便乖乖的任由苏芷抱着。
苏芷这才发现,不远处,老婆婆一身素衣,鬓白,正朝她走来。
“唉,你这小姑娘才多大,怎么唉声叹气的?老婆子老远就见着喽。”直至老婆婆走近,苏芷才看清,是陈欣。
“是陈婆婆吗?我姓苏名芷,字绾芸,婆婆可以唤我芷儿,我刚到然北不久。”苏芷弯下腰,看着这位仅在画上叫过的人。
“啊?你的名字有些耳熟,不过,老婆子我认识你吗?”陈欣显然没见过苏芷,不由得凑近瞧瞧。
“现在不就认识了。婆婆,这是你的小狗吗?”
“哎呦,这个小东西老是乱跑,你要是喜欢就送你了,不过,老婆子有件事求你…”陈欣后退了一步,行了个礼,面前这个小姑娘虽穿着朴素,但显然不是她能高攀的,怕不是哪家的小姐。
“这小狗其与我甚是有缘,喜爱得紧,婆婆但说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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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欣带着苏芷来到不远处的茅草屋,请人来里面坐下。
“老婆子我啊,原先住在藩然山山脚,十几年前,藩然山突然就来了一群人,占山为王,还要上交钱,叫什么天税,我们世世代代都种地,哪来那么多的钱,老婆子一家四人不得不搬走,我们走了好久好久,没地方肯留我们,我们就只能继续走。那天冷的嘞,我们又没什么钱,带的粮食不多,衣服也破了,我的女儿还有老伴没挨过路上的苦,就走了。我还有个儿子,去年去参了军,把老婆子接来了然北,再也没回来,我一个妇人家家,就只能做做针线活,前些日子,别人拿这狗抵给我了,我那时想着,有个伴总比孤零零的一个人老去好,但这狗老往外头跑,唉。”
“婆婆,你若不嫌弃,我命人给你送些衣物来,就当做是跟你买下它了,好吗?”苏芷坐在屋内,指了指身旁的那只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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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芷离陈欣家,独自往回走着。
“给你取个名字好不好,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喽。嘿,就叫你嗒嗒吧。”
“嗒嗒啊,她名唤郭贞,身陷囹圄,步履维艰,贞心不改,当初,她和师父,是宫中真心待我的人,可为什么她变成了这样?”苏芷抚摸着嗒嗒,一下一下,很轻很轻,但泪水也滑落。
陆屿在不远处看着,皱着眉,拳头攥紧,心里头拧成麻花,很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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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绾绾你可算回来了,快快快,让军医来看看,没受伤吧。”陆鸢和周非羽在苏芷一进门就围了上来。
“白木那丫头呢,让她备个水怎么这么慢?阿鸢,你去看看。”
“爹娘,姐姐,绾绾没事,劳你们担心了,我领了一只小狗回来,让白木带去洗洗了,我将它养在我房里,可以吗?”苏芷带回嗒嗒,方想起自作主张貌似不合礼数,饱含歉意的询问。
“绾绾呐,你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你想做什么,我们都支持你。”陆岭开口。
陆屿既已成家,便成了陆家家主,说苏芷是主母无错,这话从陆岭口中说出,便是认可苏芷这个儿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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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姑娘,你今晚别睡书房了,那地方太过偏远,以至于让那些山匪有了可乘之机,我已命人给你重新打造书房。”
“嗯好。”苏芷点头,“将军若是有些困了,便先睡吧,不用等我。”
苏芷抱着嗒嗒来到书案前,翻看着书。
陆屿亦无困意,托腮直勾勾的盯着苏芷。
苏芷不予理会,低头翻阅。
“苏姑娘,先斩后奏在军中是不成的。”陆屿玩味的看着苏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