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它们是什么？”月实忙调转了话题，问道。语气轻松。他指的是那两颗略大于鹅蛋的东西。似乎这时方才对烤蛋这事儿感到不妥。

“管它们是什么。”青灵同样随意地回应道。

“真能烤熟吗？”

“能。”

理清了思路，月实发现自己所问简直荒唐。同时，他想起了自己询问那两颗蛋能否被烤熟的原因。是因为眼前的这些火焰。

木材仍未衰朽。铸铁同样不见异常。

“那味道怎么样？”他重新问道。这次是问那两颗蛋。

“不知道。”青灵简单答道。

“那它们是什么？”月实重又问道。

“不知道。”青灵照旧简单回答，似是想起了什么，短暂看月实一眼，又补充说。“应该是灵兽。会下蛋的灵兽。”

“你总知道灵兽吧？”她额外问道。

“不应该叫异兽吗？”月实反问道。

四下又无言语。虫鸣也跟着消声觅迹。月实隐约察觉到一种类似于失望、背叛的氛围。仅仅可能存在着的氛围。似乎并未落到实处。

这源于那些枯萎了的王虫，他这才想到，而那些蛋就堆放在石堆里。不由得打了一个震颤。

月食另外感受到额外两种清晰但可以忽略的感受，疲惫、困倦。二者刚刚露头，不成气候。他忽视了它们。同时也忽视了于平原中可能存在着的氛围。

一个念想于此刻心底悄然升起，那是一个荒唐，以至于可笑，但也存粹、占理，以至于童真的念想。

即这两颗蛋就是可以吃的，就像它们可以被烤熟一样。

一切一如往常。月实忽然觉着，在自己记忆停留的年份里，不算漫长，几近短暂、瞬息的时光里，一定也有人像他们二人一样，尝试用火直接烤蛋。

至于它们是否会爆开，至于会不会满是腥味，会不会好吃。那都是一定发生的事，顺其自然的事。因为这样的事全部可以被叫做结果。或也可以称为经验。

或者也可以简单地说上一句，它们就是这样的。

下次总会更好，他嘀咕道。仍是指烤蛋。

另外，他回忆起自己先前所想到的，火焰之中到底另有了什么。并不是有了什么。而是那团火焰本身。火焰本身就像是一处炉火。一团熊熊燃烧，似永不间断，行程缓慢，却也足够长久的炉火。

而那火炉，同样像是头顶的星空，遥远的星空，同样像是永世隐藏于某处的太阳，那个从不间断，为月华提供了源泉的太阳。

而那永世燃烧着的火炉，若是燃尽了，难保不是将一切都化为了乌有。

一切或许早已殆尽，就像它们本就可以，也本该一路发展，抵达了终点所将要面临，将要呈现的那样。

好在，眼下这火炉并没有熄灭。甚至于才刚刚燃起，正是兴起、兴旺时，仍未到达巅峰。

唯那两颗不大不小的灵兽的蛋，与一些草种似是已被两人完全忘却。

不知过了多久。月实仍旧没有把握了时间的感觉。他忽然有了明悟。

“等会儿走的时候要把火弄灭。”月实小心问道，似是害怕有人偷听。

“那得等到把这两颗蛋弄熟。”青灵又看了眼月实，回应道。

那双灰黑的双眸于此是正像是更为遥远的星空。事实上也来自遥远的地方。月实如此联想到。

只一会儿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