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告诉你!迎亲的日子一到,我便等着你骑着高头大马来接我,你若是走错了门,当心被全京城的人笑话死!”
“不是……静和,成亲这么重要的事,你玩这么大吗?”
“不想玩?那我就不回来了!你自己过吧!”
“啊?”
唐玉坐在床上苦思冥想,忽然邪魅一笑。
真是的,大家都是细作出身,谁怕谁啊,我还能找不到你?
曹静和离开昌平侯府后,先去曹守拙那过了几日,又偷偷摸摸跑到江沧那过了几日。她准备从忠信侯府出嫁,到时候让曹老头过来和江沧一起送她出门子。
然而,好巧不巧的是,唐玉定下的日子和江渊定下的日子正是同一天,江渊也将在那天迎娶侯琬瑜过门。
江沧看着这个月刚刚拿到手的俸禄,陷入了沉思——一边是弟弟娶媳妇,一边是妹妹出嫁,他就知道这个月的月俸是捂不热了!自己这个鸿胪寺少卿看似光鲜,可如今大周正是待兴之时,朝廷给的俸禄大打折扣,哪能经得住弟弟妹妹们这么造啊!
“哎……”
江沧叹了口气,曹静和已拎着包裹准时过来蹭吃蹭喝了。
黄谆如今已被江沧记到自己名下,更名为江行舟,江沧还为他请封了忠信侯世子,但大家私下里仍旧称他为谆哥儿。
黄谆一见到曹静和,就一口一个干娘,如今元宝做了他的贴身随从,这主仆二人便不合礼法地拥有了同一个干娘。
听到黄谆叫曹静和干娘,江沧心里别扭极了,遂道:
“谆哥儿,如今我是你的父亲了,静和便是你姑母,你怎么能喊她娘亲呢!”
黄谆扒着碗里的饭,笑了笑,腼腆道:
“无妨,你们兄妹俩各论各的。”
曹静和:“……”
江沧:“……”
然而,黄谆虽一口一个“娘”喊得那么亲,却最终还是没有禁得住唐玉的诱惑。
唐玉这家伙私下里找到黄谆,向他打听曹静和到底准备从哪出门子,黄谆原是守口如瓶、打死不招,可唐玉却拿出了自己整理的一整套科举考试的笔记,诱惑道:
“干爹知道,你如今寒窗苦读,日后也是要下场的,等干爹今年考完,这些绝密笔记免费送你!怎么样?”
黄谆咽了咽口水,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还是没出息地选择了妥协:
“干娘她从忠信侯府出嫁!”
……
大婚这日,唐玉骑着高头大马,一身鲜艳的喜服衬得他愈发高华无双,如芝兰玉树一般,迎亲的队伍走在街上,百姓们纷纷围上前看。陈平带着下人不停地往街道两旁撒喜糖,让大家和他们同乐。
由于私下收买了黄谆,唐玉如愿接到了曹静和,临出门前,曹守拙一向戏多,还嚎啕大哭了一番,一副舍不得嫁女儿的样子。曹静和实在听不下去了,隔着喜扇轻轻拍了拍江沧的手,示意他去知会一下曹守拙——她是出嫁,不是赴死。
江沧按照习俗把妹妹送出了门,便留下了曹守拙,请他在忠信侯府帮忙招待宾客,自己还要赶着去参加江渊的婚礼——也不知道谁家大哥像他一样怨种。
待到夜深,酒席散尽。
昌平侯府的主院里,曹静和已经把喜扇丢在一旁了。
唐玉一向体贴,已安排小七给曹静和送了各种好吃的小糕点、小碗菜,她倒也吃得心满意足。
不一会儿,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曹静和连忙重新拿起喜扇,遮住自己的面庞。唐玉推门而入,他步伐稳健,看上去并没有喝多。
“静和,为夫为你却扇。”
喜扇缓缓移开,红烛跳动,曹静和白皙的面庞在盛妆之下,如粉雕玉琢般精致漂亮。
唐玉倒抽了一口气,虽然这张漂亮的脸蛋他已经看了八九年了,但是这样凤冠霞帔、明艳动人的她,他还是第一次见。
曹静和也抬眼看了看唐玉,她原以为自己都不会心动了,可是待目光触及眼前面如冠玉的郎君,还是要忍不住暗叹一句:这男人怎么还是那么好看啊!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变老!
然而,就在曹静和期待着唐玉会在新婚之夜说什么甜言蜜语时,唐玉却忽然笑着问道:
“你怎么不问问我喝了多少酒?”
“嗯?”
曹静和凑上前去,仔细嗅了嗅唐玉的衣服,疑惑道:
“你没喝酒?”
“我让陈平把我那坛酒换成了白开水。”
“怎么?不相信自己的酒量?”
“不是。”
唐玉低下头去,含羞带笑地说:
“我怕我喝大了,不方便伺候娘子……”
你!小!子!
曹静和挑了挑眉,唐玉却忽然抬袖把她揽入怀里,顺便吹灭了一旁的烛灯,一气呵成地顺势往床上倒了下去。
曹静和一怔,倒是扭捏了一下,抱怨道:
“你别急呀,喜服还在身上呢!”
“无妨!为夫侍奉娘子,宽衣这等小事,自然是为夫亲自来!”
他说话间,修长的手指已灵巧地解开了曹静和的腰带,一双手将她的喜服沿着肩膀剥去,露出她光滑细腻的肩膀。
他欺身上前,她脖颈下方的两道锁骨也随着喘息而微微起伏着。他忽然双手摁住她的香肩,吻上她的朱唇,细密的吻一个连一个地落向她的肩颈、锁骨,又依次向下……
曹静和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她的心跳越来越快,身子也开始微微发烫,可她却偏偏不合时宜地开口道:
“唐玉!”
“嗯?”
“你什么时候这么会了?你是不是背着老娘补课了?”
唐玉嘿嘿一笑,狡黠道:
“试试?”
他抬手拉下了床幔,轻纱晃动间,微风灭掉了最后一支红烛。
窗外荷塘清波微漾,一尾锦鲤从中跃起,零星水花落到一旁新立的亭亭荷叶上。
夜风习习,满池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