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平米左右的一人居，客厅，厨房，浴室紧凑地挤在一起，冰箱、微波炉、电视等很多家具看起来是淘来的二手货，成色明显老旧。

狭窄，拥挤，很经典的日式1LDK公寓。

不过窄小也有窄小的好，每一处空间利用得恰到好处，没有造成浪费的担忧——

好个鬼，这是什么穷人才有的浪费思维。

卫生还算干净，这得益于枝川树每周打扫两次的习惯。一种太久没通风的沉闷感充斥着空气，或许是昨晚下雨所致。

枝川树打开电视，然后去重新打扫一遍卫生。

NHK播出的历史纪录片，从霓虹赢得与俄国人的战争后震惊世界开始讲起，世界飞速变化，列强虎视眈眈，国家力图求，变向西方学习……又讲到东京银座耸立在四丁目路口的钟塔，富有明治人独特构思创造的人力车，还有与其在大街上同时出现的电车，种种变化无不在显示这个国家在迈入近代化……

节目放了一会儿他便换了台，接下来是《蜡笔小新》。

把电视机播放的节目声音当作背景声然后去干别的事，这是枝川树过去养成的习惯。

小新时不时冒出蠢萌的话让众人哈哈大笑，倒也给这栋窄窄冷清的出租屋增添了几分热闹氛围。

比起明治维新，枝川树果然还是更钟意于《蜡笔小新》。

冰箱里只有切了还剩一半的面包，放进微波炉里加热勉强当作今天的午餐。

枝川树突然想起，手机现在丢了的话，他投出的简历留的电话号码也用不了了。

要是有学校有意聘用他，又联系不到自己——要重头开始了。

得得。

他拿上自己的身份证，迅速出门办了张新的电话卡回来。

插入以前淘汰的二手机，居然幸运地还能开机使用。枝川树庆幸自己以前没有把二手机出售出去。

他先把花几分钟把熟人的联系号码一个个输进去，打算找个时间通知一下自己换了新的号码。

接着乘着空闲，他按照约定拨通了一串号码。

“喂。”

“你好。”

“怎么这副语气，你是在跟面试的考官通电话吗？”

一阵盲音过后，电话接通了。

松下雪在那边叹了口气。

“说真的，有时候跟你说话真觉得有点像我以前上司。”

枝川树实话实说，拿起一片刚刚加热好的面包片往嘴里塞。

“吃得可好？”

“吃啊。你在说什么，不吃饭不就活不了吗？”

“我是问你吃得可好？”

松下雪清了清嗓子：“昨晚去的肯德基，哈根达斯和冰可乐。”

少女的语气颇为自豪。

“你天天不会就吃这些玩意儿吧？”他突然感觉有点头疼。

“作为学过生物学的人，我友情建议你多吃一些蔬菜和水果，光吃垃圾食品会营养不良的。”

“真的假的？”

“骗你把我扔到尼罗河里喂鳄鱼好了，”枝川树说着一边接了杯清水，把干巴巴的面包冲进胃里，“发育不良知道吧，个子会长不高，胸也会……”

“停停，”雪有些不满地打断他，“那你吃的什么？”

“面包片，”枝川树补充了了一句，“全麦的。”

松下雪虽然没去上学，但多多少少也知道一点常识。“呃呃。”

喂喂，别瞧不起全麦面包片啊。它可含有丰富的膳食纤维，B族维生素和矿物质，是由全麦面粉制作的精致碳水化合物……

好吧，枝川树其实早就明白，这些营养价值也不过只是面包商为了把它们卖出去夸大编造的鬼话，跟外面推销商品的广告一个道理。

闲聊过后，他这时直接切入正题：“所以，电话我也打了，到底什么事？”

对方不像是为了跟自己闲聊才留下电话号码的性格。

“我想让你当我的老师。”

枝川树又接了杯水，面包已经吃完了，“什么？”

“国语英语数学科学地理历史，除了体育音乐美术之类的课程，能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