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们从前面绕过去。”万归荑轻叹了一口气,她本不想无缘无故地掺和进来,刚刚出手就是想那蒋二喊破此事,谁知这蒋二是吓傻了还是脑子不灵光,如此情况下居然一声都没有发出来,这让他们怎么管。
杜松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虽然那妇人着实可怜,但是看她手上的伤,这种割掌取血的情况应该持续了至少半年以上,她虽然瘦弱,但是腿部的肌肉并没有萎缩到不良于行的地步,说明她并没有被囚禁。
既然有那么多机会可以向外求助,她却没有,只能说她愚昧胆小,这样的人,就算帮了一次,等他们一走,她还是回陷入困境,还不如一开始就不给她希望,免得失望。
张玄知有些失落,大师兄总是说要游历天下,以道术教化万民,虽然为人有些古板,但是从不疾言厉色。二师兄虽然有些不着调,但是每每解字看相,都是尽可能地向善引导。
他知道江湖上以道术行骗的人不在少数,真的碰到了用道术行骗的败类,心中的怒火却是怎么也压不住,就是因为有这些浑水摸鱼的败类,正道不修,总想着以旁门左道骗钱,道术的推行才这般艰难。
三人心中都有着各自的小九九,但是动作却是不慢,俱是手脚轻快地从屋脊上翻到二楼走廊,又疾步往楼下跑去,行走间还不忘发出些响动,确保饭馆内投宿的客人听到声音起疑。
张玄知最先赶到,却见胖男人揪着蒋二,不住地把手上男人的头往地上撞,来不及解释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张玄知提气一脚踹在胖男人腰上,踹得他一个趔趄,险些摔个大马哈。
蒋二乍然得救,脑子还没转过来,趴在地上不住地喘气,口中呜呜咽咽地说着自己什么都没看到,放过他之类的求饶的话,双手颤颤巍巍地撑在地上,已然是不辨方向,在胡乱祈求。
一旁的女人看到自家男人倒地,又来了这么多人,一时间有些仓皇失措,想往柴房躲,又担心自己男人的安危。
万归荑见她面上纠结之色,不忍苛责,于是拉着她往一边走去,轻声询问到底为何被割掌取血,这么久了也不报官。
女人自知事情败露,只得和盘托出,她扶着胸口,讲述的与白日里那多嘴的汉子说的没有什么差别,只是说到井祭的细节,稍有不同。
“你是说,这血男女皆可,那为何?”万归荑有些难以置信,当真有这般无私的女人,为了夫家的生意红火,不顾自身,也不顾将来。
“我又有什么办法,我家的是饭馆的掌柜,说难听点,大大小小的事都要他拿主意,饭馆离了他不行。我是一个没有见识的妇人,既然嫁给了他,那身家性命、未来的一切也就托付给了他。这件事情必须要胡家人以鲜血为祭,我算是半个胡家人。”
不待妇人说完,万归荑便急切地打断了她:“你的丈夫这般待你,就算老道真有本事让你家的生意起死回生,那之后呢,你因为不断取血身子病弱,他有了钱财,再讨几房也不是难事,到时候你就只是一个还有点用处的血人罢了。”
“姑娘,你说的我又何尝不知呢,只是我还有一个在读书的儿子,他不能没有前程啊,饭馆生意不好,他哪来的钱交束脩,怎么出人头地,我只有这一个儿子,就是为了他,我也要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