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亭庆幸好歹只有最外面一层是湿的,一面又不解,这样的雪但凡江寺抖落几下,只是在发间添些白华罢了,哪能将衣裳都打湿呢。
她忙着烘烤江寺的衣袍,没注意在她说起时,江寺略有些心虚闪烁的眼神。
沈宜亭还未回来时,他便自己捧了雪往身上压,就是为了沈宜亭看到,先心疼他湿了衣服,便不会急着将他赶走。
“冷。”
江寺被她脱了外袍,便低声道。
沈宜亭动作一顿,看他乖乖坐在暖炉旁,七尺高的男人垂着头乖巧无比,心里不由得有些软。
她将外袍晾在暖炉边上,随后走上前掀开床铺,动作间隐约察觉一些不对劲,但一回头,却看见江寺一动不动坐的端正,那点不对劲也就消散了。
转身便利落将床铺整理好。
没注意此刻垂着头的江寺,嘴角挂着的得逞的笑意。
等沈宜亭一转头,他笑意便立刻收敛,又是一副醉醺醺,酒意上头无法自理的模样。
“冷便去床上吧。”
沈宜亭拍了拍床铺,朝他示意。
江寺便像听到召唤的狗狗一般,瞬间抬起头,亮晶晶的眼神一错不错看着她。
他没有立刻动,只是眼巴巴盯着沈宜亭,目光渴望,但动作无措。
沈宜亭闻到他身上的酒味便知道他在宫宴上喝了不少,见到他此刻傻乎乎的模样,更是确信江寺完全喝醉了。
她一时好笑,原来江寺喝醉了是这般模样,笑意不由得挂在脸上,然后走近将他扶起来,一路送到床边坐下。
等一坐下,江寺才像听懂了话语一般,利落的褪下鞋袜,乖乖的缩进沈宜亭的被子,被她身上那股如出一辙的暖香包裹。
沈宜亭看着他裹好被子,伸手在他额头探了探,她俯身托腮看着江寺,语气有些嗔怪:“你到底喝了多少啊,竟然喝成这幅傻瓜般的模样。”
她说着便笑了出来,“真不知道,若是江世子明日想起来,会不会觉得羞于见我?”
江寺被沈宜亭这样的语气说着话,只觉得整个人都柔软下来,恨不得让沈宜亭目光和手掌一直提留在他身上,那里会想到什么羞耻。
“不会。”
他从被窝探出头,小心翼翼的从里面伸出手去牵沈宜亭的手掌,将女子那算小而精致的柔荑握在掌心,甚至还装作无意的把玩着。
“我今日去宫宴,你不在,旁人便欺负我。”
江寺在被窝中,探出一个脑袋,眼神控诉的,小声和沈宜亭抱怨。
“是吗?竟有人欺负你?怎样欺负?”
沈宜亭猜到他们说的欺负不是同一种。
真是笑话,江寺腰间那长鞭,整个盛京的纨绔子弟见到都要老实几分,便是皇子都无比忌惮,谁不长眼敢惹他,还欺负,怕不是嫌命长。
沈宜亭实在好奇,江寺是怎么个欺负法,便诱哄着他多说几句。
江寺果然上钩,说起此事,气到从被子中出来,一下坐起来,整个人如同大狗一般,盘踞在沈宜亭身侧,长臂一伸,将她整个人抱个满怀,然后将头搁在沈宜亭肩上,小声的说着他是如何被一群贵女询问有没有意中人,喜欢如何的女子,又是希望娶怎样的贤内助。
江寺看似无意说着,实际上没说一句话便会小心翼翼觑一眼沈宜亭的脸色。
说到最后,沈宜亭面上笑容不断,只是眸色暗了暗,她安抚似的在江寺背后拍了拍。
“阿寺如此勇武,招女子喜欢不是很正常么?”
沈宜亭也跟着夸了夸他,江寺一下垮下脸。
他要的根本不是这样的结果。
沈宜亭这时候难道不应该对他被纠缠这件事追问么?难道她一点也不想知道在他心里何人才能称得上意中人么。
江寺眉头微微拧起,隐约有些不满。
但转念一想,这些话的确不是沈宜亭问的出口的,沈宜亭一向心思重,想来是问不出的。
“我不知道招不招旁人喜欢,我只想招沈宜亭喜欢。旁人问起我的意中人,当时我想到的便是沈宜亭,除了她,便没有其他人了。”
江寺低声在她耳边道。
然后才收起那副装可怜的醉态,恢复几分正常神色。
“如若沈宜亭也能说意中人是我,想来今年一整年都极安心平顺。”
江寺没再看沈宜亭,捏着被角缓缓躺下,躺下时还无意般的吐出这样一句话。
沈宜亭盯着他几秒,看的江寺都有些按捺不住,想起身追问她了,才听见沈宜亭转身:“是啊,提起意中人,除了阿寺我还能想到谁呢。”
说完,便想去晾江寺的外袍。
一只手臂从她身后伸出来,长臂一揽,结实的肌肉鼓起一道流畅的线条,只微微用力,便将沈宜亭整个人带回到床上,让她跌坐在床边。
然后被窝中的某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鞋袜脱下,利落的塞进被窝中,然后抱个满怀。
“沈宜亭,你偏要勾我,便不要怪我不守礼法。”
江寺说的气势很凶,但手上只脱下沈宜亭的外袍,朝一边丢去,然后将人锢在怀中,当暖炉一般夹着。
“你想做什么?”
沈宜亭安静等着他动作,眼看外袍被脱掉,才幽幽转头瞥了眼他。
江寺立刻老实,手放在她腰间环起来一动不动,然后老实回答。
“我只想抱着你睡觉。”
沈宜亭转头捂住他眼睛:“那就闭上眼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