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之后。
即是秋闱了。
虽不如会试重要,但同样不可怠慢。
毕竟,这是普通人鲤鱼跃龙门的一个时机。
通过秋闱的考生,便能唤之为举人老爷,如果有关系更是可以做官。
范进便是在这场考试之后疯掉的。
可想而知,一个举人身份对于普通学子来说有多重要。
晚间时候。
李承业回到王府之中,安静听着司理理算着营收。
不过,账未算完,王府便来了个客人。
也是李承业的老熟人了。
林若甫林相身边的袁宏道。
却见这人提着大包小包东西,进入王府,一见李承业便连忙下拜道。
“草民见过秦王殿下。”
袁宏道虽说是林若甫身边的谋士,但也仅是如此而已,并无官职在身,所以自称草民倒也合情合理。
“袁先生,起身吧,你我如此关系何须多礼?”
秦王府正堂,坐在主位之,李承业话虽客套,但并没有夸张到去扶对方起来的想法。
“这是……”
看着袁宏道送来的礼物,李承业笑着问道。
“听闻王妃有喜,相爷特命我等前来祝贺,同时也送一些补品。”袁宏道说着,还不忘挥手示意跟在身后的下人将礼物拿进来。
“就是如此?”
李承业笑道。
如果就是因为这事,倒也正常,毕竟两者之间多少也有些师生关系在,更何况李承业与林婉儿关系匪浅。
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派属下送些礼品过来属实是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李承业不相信只是送礼品,毕竟秋闱在即。
也并不出他所料,袁宏道的燕国地图徐徐展开。
“当然了。”袁宏道在李承业的示意下,坐到了一侧的椅子,接着道,“也有一点小事求殿下。”
“小事?”
李承业笑着说道。
“正是。”袁宏道从怀中拿出一份纸条,递给了李承业。
李承业并没有行动,只是淡淡的说道。
“这是陈萍萍给你的还是林相给你的?”
此言一出,饶是历经风雨的袁宏道,心中也是不由自主的咯噔一声,旋即呵呵笑着说道,“自然是林相,草民与那位监察院的院长并不熟。”
闻言,李承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旋即一挥手,令洪竹前将纸条给拿过来。
看着面的名字,李承业并未说话。
如今秋闱在即,皇帝令李承业为主考官,太子党忠臣礼部尚书郭悠之副之。
京都各位王公贵族无不想培养家中子嗣,作为主考官,李承业当然清楚会发生什么。
副考官礼部尚书的门槛,这几日早就被人踩烂了。
甚至为了躲避前来送礼的王公贵族们,郭悠之甚至请旨躲入了宫中。
也就是李承业身份特殊。
身为王爷,没那么容易搭话,这才事到如今也只有林相一人前来。
不过随着郭悠之逃难去了,李承业这估摸着也不会太安静,那几个与国同休的国公家族,岂会管他这皇子身份?
沉默了许久。
下面袁宏道也紧张了许久。
“这个忙既然是林相提出来的,我也没有不帮的道理。”
说罢,李承业将纸条递给了洪竹。
毕竟他自己也要培养人,又岂会做那种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事情。
“那草民就先……”
袁宏道正欲离开。
不过李承业却是没打算给他这么个机会。
只是笑着拍了拍手。
很快便有一个少年双手捧着一本册子,走到了袁宏道面前。
从他登门拜访那一刻,李承业便没打算让他全须全尾的回去。
“打开看看。”
李承业笑道。
“是。”
袁宏道心中一沉,脸色也已经变得难看许多。
事已至此,他也没有隐瞒下去的打算了。
看着册子详细记录的一桩桩,一件件事。
袁宏道只觉得一阵阵后怕,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完完全全的连裤衩子都暴露在某个人面前。
“怎么样,袁先生想说什么?”
李承业笑容不减,依旧如沐春风。
若是没有看过这个册子,袁宏道倒是会夸李承业一声英俊少年郎。
但是,看了手中的册子,袁宏道只觉得眼前这少年,甚至比林若甫……不,甚至比陈萍萍还可怕。
“殿下,草民无话可说。”袁宏道叹了口气,“只望殿下能看在,草民在林相身边多年以来的苦劳下,留草民一个全尸。”
“你不应该称臣吗?”
李承业笑道,“监察院一处主事,袁大人。”
袁宏道微变,他从未想到李承业能查到这一地步。
就是一处的人,都不知道他是他们同僚。
而林若甫这么多年,也从未怀疑过他。
见袁宏道额头冷汗直流,但却并没有再次解释。
李承业微微叹了口气,“看来你还没有理解我的意思。”
“殿下是说?”袁宏道心下一喜,心知自己还有活路。
“背叛林相,你难道就不怕林相报复吗?”
“怕。”袁宏道不甘心的说道,“可林相手里并没有我的把柄。”
“如果我能让,陈萍萍手里也没有你的把柄呢?”
李承业淡淡的说道,“到那时你该如何?”
“如若殿下此言当真。”
袁宏道说着,双膝一软,却是硬生生跪了下去。
“臣愿誓死追随殿下。”
李承业闻言,大声笑了起来,“说死多没意思,得活着才是。”
“是,是殿下说的对。”袁宏道俯首一礼。
“行了,下去吧。”李承业接着说道,“明日会有人把罪证给你,之后你就如以前一样,洪竹会安排专门的人联系你。”
颤颤巍巍的起身,看着站在李承业身边人畜无害的洪竹,袁宏道微微颔首,算是见礼。
随后扭头朝着王府外面走去。
看着袁宏道越来越远的背影,李承业看向了洪竹,随口说道,“将那份东西给林若甫送过去。”
“是。”
洪竹垂首说道。
他并没有问为什么已经成功拉拢了袁宏道,却还要把东西给林若甫送过去。
李承业也并没有与他说明白的打算。
实属没必要,聪明人该明白才是。
……
袁宏道走后,又是一位令李承业意想不到的人登门拜访。
“臣辛其物见过秦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