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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黎是个美人,她从小就知道。

所以沈黎虽然父母双亡,无依无靠,但无所畏惧,大不了凭美色养活自己。但是不到万不得已,沈黎不准备这么干。

刘明把沈黎看做禁脔,不容任何人觊觎,沈黎也从小就知道。

表面上回春堂医术最高明的大夫,刘明膝下无儿无女,因此学徒们疼爱有加,尤其是十分器重沈黎,不管去哪儿出诊都带着沈黎。

问就说这孩子心细,耐得住寂寞,有天赋,是个学医的好苗子。

最后一同来师傅手下学医的学徒那么多,最终只有沈黎成为了回春堂刘明的首席弟子。

沈黎从十二岁时,觉察到了刘明的意图那天开始,就做了两手准备。一面拼命学习医术,刘明喜欢她,也毫无保留的教授。

一面招猫逗狗似的,喜欢她的人送来的礼物,沈黎都笑眯眯的毫无偏私的接受,毕竟都能换银子。

因此同一批学徒,师姐妹都讨厌她,一个人占了所有人的疼爱。凡是有利有弊,这个么,沈黎不在乎。

从前放旬假的时候,沈黎爱去听听戏文,或者去书店看新出的画本子,看李瓶儿和西门庆,潘金莲和武大郎。

沈黎常忍不住唏嘘,生来美貌,倘若没有守护的能力,犹如三岁小儿抱金过闹市,只会惹人觊觎,招来不幸。

沈黎不是怨天尤人的人,从没想划花自己这张脸,去应对这种局面,又不是自己的错,凭什么。

日子本应该这么平静无波的走下去,沈黎几乎能预见自己以后的生活,可是没人能理解沈黎的危机感。

沈黎十五岁的生日快到了,离及笄的日子越来越近,女子成年了可以嫁人了,刘明就可以光明正大名正言顺的纳自己了。

沈黎在巨大的压力下几乎慌不择路,可是举目四望,身边没有一个能帮自己的人。

这么些年,那些师兄弟也就敢送点小礼物,沈黎细细观察,没人能顶住刘明的压力,救自己于水火。

正好今天镇国公的李将军身体不舒适,特意请师傅去看看。

给男人看病,师傅一向是不带自己的。一个人收拾了东西,坐着四人抬的的青色轿子紧赶慢赶的去了。

师傅不在,沈黎难得清闲放松。

傍晚的街道上小商贩已然不多,只有莲花楼里还灯火通明,寻欢作乐的男人一茬接一茬。

沈黎看的心烦气闷,一个人慢悠悠的在城中闲逛。

阳春三月,桃花盛开,烟柳垂髫,美不胜收,夕阳西下,香气徐徐的在空气中氤氲,令人陶醉。

正在此时,远处有萧管之声隐隐顺着河堤传来,沈黎忍不住沿着河堤慢慢追寻。

原来石桥下有个高高瘦瘦的青年,穿着石青色的长袍,腰间有一根五色丝绦,系着一块美玉,长身玉立,身姿挺拔,惹人遐思。

面若中秋之月,色弱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眼如桃瓣,晴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嗔视而有情。

沈黎一刹那间觉得自己,要溺毙在这双似有情若无情的眸子里。

可再想到他的穿着,非富即贵,沸腾的心一下子浇了一盆冷水,成为死一般的寂静。

可是,这样的人,一定可以让自己摆脱刘明,但也许才出虎穴,又入狼窝呢。

沈黎在自己心里天人交战,看那男人好像砧板上的肉,似乎在琢磨如何下口。

徐渡远离人群的簇拥,悄然躲在石桥下吹起家乡的调子,一颗恬静的心,几乎被这美丽的少女灼灼的目光烧得沸腾起来。

半响,徐渡悄悄掩盖了自己的失态,露出雪白的牙齿,腼腆笑道:“小生不才,献丑了。”

沈黎莞尔一笑:“公子笛声悦耳,十里之外尤可闻。可惜我五音不全,否则与公子合奏一曲,岂不妙哉?”

沈黎一向知道自己是个美人,但从不骄矜,也不在意,但今天遇见了另外一个美人,怀着别样的目的,忍不住放肆一下。

那青年认真道:“择日不如撞日,在下徐渡,姑娘若不嫌弃,我可以教你。”

沈黎却不接话,转身告辞:“今日太晚了,我得回去了,否则得挨罚,不如改天。”

话音未落,沈黎已然转身,步伐又急又快,几乎要消失在转角。

远远的徐渡似乎在问:“你叫什么?我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你家在哪?”

沈黎好像天生就懂得欲擒故纵,漫不经心的一笑,没有耐心回答这么多废话,也不准备暴露自己。

但是沈黎眼下爱需要这条上钩的大鱼,声音几乎低不可闻:“我叫沈黎,下月十五我在这里等你。”

这么长的时间,足够沈黎调查清楚这个男人的身份,为春风一度做好充分准备,但在这之前,必要的温柔甜蜜是必不可少的。

坊间传说,沈黎的娘亲是莲花楼从前的头牌沈三三,大概也许是真的。娘亲曾经资助过一名学子进京赶考,可惜后来并没有等到完满的结局,就年老色衰。

沈三三不愿女儿生活在那个污糟的地方,把女儿送来跟着刘明学医,希望女儿有个好前程。

可惜沈黎最终还是得用上这些传家手艺。命运的轮回,令人发笑,似乎不愿意任何一个人脱离既定的轨道。

每天应付刘明越来越露骨的骚扰,让沈黎精疲力尽。徐渡身上少年人的气息,让沈黎格外迷恋。

沈黎小心翼翼的安抚住刘明,和徐渡在一起的每一个旬假,都像从命运里偷来的礼物。

上元节徐渡为沈黎在洛川放了上千盏祈福灯,各色各样的图案,灯影幢幢,顺着洛川漂流直下。一直流进了沈黎的心里。

沈黎从来是倔强明艳的,这一刻,却觉得自己的心那么软,就像这细雨蒙蒙一样,化作千丝万缕,将自己缠绕在原地。

沈黎情不自禁的靠近了徐渡,听到他的胸腔如擂鼓,一声一声,震得自己腰酥体软。

这一晚,沈黎没有回家。而是趁着徐渡不注意,将他抵在了石桥上,沈黎用徐渡腰间的白色的汗巾蒙住了徐渡的眼睛,又轻又快的覆盖上去,似乎品尝自己蓄养良久的猎物。

可是这个猎物一点没有猎物的自觉,竟然反客为主,在沈黎的嘴里攻城略地,沈黎一退再退,终于一泻千里,溃不成军。

沈黎的生物钟是固定的,亥时睡觉,卯时起床,第二天还是早早醒来。

看着身旁男人甜睡的脸庞,沈黎心下不舍,但彻夜未归,恐怕师傅已经发觉了。

沈黎身下剧痛,但别无他法,赶忙穿了衣服准备回去,倘若再不回去,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却没想到徐渡睡觉十分轻,在沈黎抚摸自己的时候已经醒了,只是装作睡觉,不愿醒来惊动她。

此时见她穿穿戴整齐,忙假装醒来:“阿黎,你去哪里?”

沈黎勉强展颜道:“一夜未归,师傅想必十分担忧,我须得马上回去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