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清瑶宫的床上,沈芙筠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从养心殿回来,回想着贺凌尧醉酒时和她说的话,那句“朕不能让阿祯带着叛国的罪名去死”在她的脑海中一直重复响着。
她不由得回想起她们在尚书房的时候,阿祯上进好学,可有时也爱和她五哥他们一起调皮,气的太傅吹胡子瞪眼。她想起来那次阿祯偷偷吃苹果割伤的手,不由得笑出来。笑着笑着,她不知为何流下眼泪,心里竟有说不出的酸楚。
她躺在床上,心里下了一个决定,无论如何,她不能让刘祯背上骂名做千古罪人。
她起身下床,走到桌案前,自己磨起墨来。
外头的守夜的玲珑听到屋里的声音,赶紧走进来。
“娘娘怎么了?”玲珑以为她在练字,“夜深了,娘娘早些休息。”眼瞅天都快亮了,估计自己主子从养心殿回来就没睡。
沈芙筠吹干墨迹,把写的字条折好,塞进信封里。
“等宫门开了,就把这封信送去给本宫五哥,等他把事情办好再回来,做事小心些,别让别人知道了。”
“是。”
玲珑赶紧把信收好,走了出去。等她走出去,沈芙筠握紧双拳,无力的瘫在椅子上,不知道自己的决定究竟是对是错。她睡是睡不着了,就这样在椅子上一直坐着。不知坐了多久,身上突然打了个冷颤,她才渐渐回过神来。
“来人,给本宫漱洗。”
“宁儿?宁儿?”
在坤宁宫请完安,几人一起往回走,云玲羡喊了她好几声她都没听见。
“啊?怎么了?”
“你怎么了,今儿怎么心不在焉的?”
“是不是病了?”贺岫绾去摸她的额头。
“没。”沈芙筠摇了摇头,“应该是昨儿没睡好。”
“你昨儿真去了?”
“你还说?”沈芙筠瞪了她一眼,看着她眼神,她解释道:“我就是去帮他擦了擦脸,什么事都没有。”
“那怕什么?你们就是有点什么又能怎样?”
“死丫头,我们之间能有什么,你这促狭鬼。”
“去哪了?”云玲羡一头雾水,不知道二人在聊什么。
沈芙筠跟她们讲了昨天在养心殿的事,贺凌尧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她一点不落的说出来。
“唉,阿祯的事总不能就这么拖着。”云玲羡叹了口气。
“不拖着怎么办?咱们还能眼见着他去死不成?”
突然,沈芙筠停了下来,二人不解的看着她。
“若是,若是我做了你们都无法接受的事,你们会原谅我吗?”
“什么事?你怎么了,宁儿?”
“你们先回答我,要是我做了让你们伤心的事,你们会原谅我吗?”
贺岫绾和云玲羡对视一眼,随后开口道:“我们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事?只要你觉得自己做的事是对的,即使我们会伤心,会生气,也不过就是吵一架的事,我们大家从小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是啊,宁儿,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无论你做了什么,只要不伤害到大家,我们都会原谅你的。”
伤害到大家?沈芙筠心里想,自己想要做的事会伤害到大家吗?会吧,或许她们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了。
“我有点不舒服,我先回去了。”沈芙筠自己先带着仪仗快步走了。
“哎?”云玲羡没叫住她。
“宁儿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随她去吧。”
沈芙筠回到清瑶宫心乱如麻,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映月,让人去尚书房梧桐树下,把藏在地下的酒取出来。”
“是。”
沈芙筠估摸着时间,亲自去小厨房做了几道菜。
菜做好后,等了没多久,玲珑就来回话。
“娘娘,五爷说一切都备好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