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 03:22
王裕玉脸颊被电脑屏幕映衬的满面油光,双眼早已没有当年那般充满志向,年仅27岁的他已经在某黑心企业中默默加班了快两年了。
忽然间一道巨响让他快要睡着的神经振奋了一些。
继续写吧,反正明天可以多睡会儿。
早上 09:00
在烦闹的闹钟声音下,王裕玉猛然睁开眼睛,呆愣地穿上衣服,如同机器一般进行着洗漱。
好在今天是周末,加班日子都是十点开始,晚上十点结束,每每在周末加班的时候,他总是将自己的时间预留出一个小时来补足工作日的失眠,虽然毫无作用却在其中感受到属于自己的时间。
从小区楼下路过,一大群人似乎正在咋咋呼呼地议论着什么,每个人的脸上都展现出些许惋惜。
可惜,王裕玉已经是一个不再在乎外界的淡漠的人,对他而言只要事不关己就毫无在意的必要。当然也因为他的这个性格,在生活中失去了一些可以掌握在手中的机遇,因此他对于自己现状不够规律的生活毫无怨言。
“就晚上三点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打雷了呢?”一位老年人皱着眉说道。
“说实话,当时我还以为是谁家夫妻俩打架弄出的动静呢?我家那俩口子吵架的时候有时候也是叮叮咚咚的。”另一位老年人打趣道,语气中也带着悲凉。
“别说了,别说了,我昨天起夜吓的我史(大便)都夹断了。”一位头发乌黑发亮的老人家,如实奉献着自己的“丑闻”。
语罢。几位一同的老人家突然就哈哈大笑。
路过的王裕玉苦涩地摇了摇头,脸角的微笑短短持续了几秒。对他而言这样的闲闻轶事也算是没天没地工作的调味剂。
刚走进经常去的早餐店,老板大哥就一脸微笑的走过来。
“小王,这周又要加班啦?吃点什么,酱肉包没有了,小笼包还在蒸。你看看?”
“好。”王裕玉看着异于平常周末的小店,缓缓点了餐,找了个地方坐下。
不一会儿,热腾腾的早饭就进入了王裕玉空荡荡的肚子,之前恍惚的神经由于温暖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同时他也渐渐听出来大家在谈论什么了,好像是什么人去世了,年仅25,比自己还小。大家都在说可惜什么的。
或许是什么早间新闻吧?居然这么多人在议论。
“杨哥,这是个什么人怎么引得这么多人谈论?”结账的时候,王裕玉好奇的问了问。
“就普通的人。”老板找来零钱,补充道,“就我们小区,昨天晚上跳的。睡太死没听见?”
王裕玉一时间愣在原地,好久没有处理过来自外界关于生死的消息,一时间他的大脑还没能接受。
“小王?有这么震惊?”老板的呼唤将王裕玉从茫然的漩涡中拉出。
“还,还,还好。”
没来的及多想,王裕玉就急匆匆地前往上班去了。路上在公交上,人们吵闹地谈论前天昨天今天,幻想着明天周日要怎么疯狂玩耍。
听着他人的谈论,王裕玉自己也开始幻想明天要睡到自然醒的美事。
然后就看见,小区物业群里的通知:
某某小区的某栋昨天不幸有人坠亡,
请业主们近期不要上天台等区域,
以及对某某地区附近不要靠近,
给您的生活区域带来不便,我们感到非常的抱歉。
王裕玉的思绪立马被拉回到昨晚的事情上,他突然明了昨晚那巨大声响居然是如此令人悲伤的事情吗。他不明白那位年轻的人为什么会选择轻生,生活不就是苦闷与难过并存的吗?为什么不让自己过得好一点的呢?选择失去一切的方式,又不能得到一切,好好活下去不就行了吗?
带着悲伤的思绪,王裕玉乘上去往公司的大巴。
月亮高挂的夜晚,一位年轻人满脸忧郁的站在天台上抽烟,风无情地吸取着治愈他悲伤的尼古丁,他点燃了一根有一根香烟,点燃一根香烟来自生活上的不如意慢慢淡化,老板的克扣公资,无休止的加班熬夜,来自甲方无休止的要求,来自每个酒精麻痹的夜晚无声的痛苦;又点燃一根香烟,房租又要到到期了,每天有上顿没下顿的饮食,每月不得不参加的饭局,不得不交的必要费用;又点燃了数根香烟,天天都在维护的人际关系,守护自己的精神不被自己摧毁,还有自己必做事情,就连现在自己的身体都在迫害着自己的毫无意义的每一天;点燃了最后一根香烟,献给了与他一同分享尼古丁的风的精灵。
他想:好好睡一觉然后继续卑微活着。
突然,风渐渐大了起来,狂风拍打着年轻人的耳朵,在衣服上留下风的痕迹,就连伴他入睡的味道也一同消失了。
“就连你也要夺走我微乎其微的存在吗!”他眼里憋着泪水,对着天空大吼,撕心裂肺,痛彻心扉。
“前方到站、、、、、、”
王裕玉到到站了,游离的思绪又回到脑中。下了车,他就慌慌忙忙地跑向公司,因为马上就要迟到。
王裕玉像机器一样坐在办公桌前忙碌地敲击着手中的键盘,没有一点出错的继续着昨晚的工作。
“咚!”
王裕玉一脸惊恐的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瞳孔不断颤抖着,他的心脏疯狂的跳动,似乎有迎面有一股巨大的气流在侵袭他,犹如空中落下的小鸟无法再舞动它的双翼。
“抱歉抱歉,杯子掉了。”一名同事隔着木板向全体被吓到的同事致以道歉。
王裕玉的努力调节着自己的呼吸节奏,随即他又开始忙碌着工作。
终于下班了,四位好友约着王裕玉前往小馆吃晚饭。
王裕玉感受着他人热情的欢呼与嘈杂,与之相对的是他内心的冷漠,无法逃离,只能默默栖身其中。
夜晚十一点的马路上人群的身影渐渐稀疏了起来,但残留的烟火气息仍旧游离在空气当中。到处充斥着火锅沸腾的辣爽,烧烤油脂的刺啦作响,小炒翻腾的火光油渍,啤酒、白酒、敬酒、黄酒的味道在空气中交杂弥漫,让原本没有醉意的自己渐渐脸庞微红。
缓缓走进电梯里面,空荡荡的小空间里,飘忽着王裕玉长久以来的睡意,而那睡意中似乎含有淡淡死气,令王裕玉不禁打个寒颤。
“叮咚。”
电梯到达了目的地,王裕玉的眼神缓缓展开,不何时他闭上了双眼小憩了一下,再次睁开双眼,眼前似乎已经变得光怪陆离,色彩与颜色已然分不清楚。
有人向他张开双手,也有人在耳边高声歌唱,甚至抚摸着他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