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

采购完毕的两人并肩行走在夜市步行街中，漫无目的地闲逛。

章汝南捏了捏衣角，对于自己身上新买的这件白色针织衫格外中意：“没看出来啊，陆柯，你还挺会精打细算的，怪不得你家那么有钱。”

陆柯一手捧着纸盒，一手握着签子，悠哉悠哉地东瞅西看：“钱可不是省出来的。更何况你也说了，是我家有钱，又不是我有钱。”

前前后后半个月接触下来，章汝南算是彻底熟知了陆柯本人究竟是个什么德性。

没了畏惧之心的她，倒也不跟着陆柯客套见外，直接便从陆柯手中夺走了签子，对着纸盒连扎了两粒肉丸。

“你又不像我，我现在是真穷。钱不是省出来的，话是没错，但从你陆大少爷嘴里说出来，这可真是太......”

章汝南有些语塞，不知该如何措辞。

“凡尔赛？”陆柯当了嘴替。

“什么是凡尔赛？”章汝南不解。

“呃，通俗且粗俗的来说，就是装逼。”

“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

“还钱。”

“陆柯，你是狗吧？”

就这样，挂着债务关系的两人边走边互怼，又在步行街中闲逛了一会儿，直到逛无可逛，两人这才意犹未尽地离开了夜市。

打车是不可能打车的，夜市离下榻的酒店又不是很远。

好不容易重回故土，自然要好好体验一下最原汁原味的故土出行方式。

繁星点点，月凉如水

春夜里的晚风轻轻吹拂，又带着几分潦草的凛冽。

“哐当哐当——”

摇摇晃晃，坐在人力三轮车后车厢里的章汝南虽然对这份体验略感新奇，但更多的还是对于陆柯其人的无语。

“陆柯，你为什么要替我还债？”

章汝南侧坐在车厢护栏上沉默许久，终究还是选择问出了她在心底纠结好久的疑惑。

“因为我要成为你唯一的债主啊。”

没有丝毫偶像包袱的陆柯，枕着护栏仰躺在车厢里，沉浸式观赏夜空。

“为什么？那你为什么又要带我回国？”章汝南这是打算刨根问到底了。

“你来自敦煌吗？壁画这么多？哪来的这么多为什么？”

陆柯满脸嫌弃，他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慵懒舒适氛围被章汝南破坏的一丝不剩。

章汝南没说话，只是眼也不眨地静静望着他。

陆柯投降了，认输般地合上了双眼：“你欠我钱，带你回来挣钱平账。”

章汝南开始紧张起来了：“你不会要把我送去下矿挖煤吧？不对，送去缅店当荷官也不行！”

陆柯不禁扬起了嘴角：“章汝南，你知道这个世界上什么钱最容易赚吗？”

“黄？赌？毒？”

“某种意义上来说倒也有点牵连，但并不是正确答案......”

“陆柯，我警告你！我才不会帮着你做违法的事情，助纣为虐！”话才听到一半，章汝南就怒了。

“你食不食油饼？我最后再强调一遍，我是正经人！此生定与赌毒不共戴天！”陆柯也被气了个半死。

“？？？”

“你认真听我说，这个世界上最容易赚到的钱就是去当流量艺人的钱，而流量艺人最容易赚到的钱就是割粉丝韭菜的钱......”

说到这里，兴致全无的陆柯挺身盘腿坐了起来，脸上写满了严肃与认真。

“章汝南，我要送你进圈，送你出道，送你去当艺人。”

逐渐冷静下来的章汝南神色平淡，无悲无喜，直视着陆柯的双眸默默不语。

良久，她才将颊边散乱的发丝轻轻拢到耳后，做出了回应。

“好。”

陆柯用小拇指剃着指甲，漫不经心：“这个圈子里的腌臜事宜你都不用担心，我在，我来，我出手。先试试，如果你反悔了，随时终止。”

章汝南眼神飘向了挂满繁星的夜空。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