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李东阳竖瞳盯着灰熊那毫无波澜的双眼，突然轻笑了几下，嘴唇煽动几下，想要说些什么，声音却又太小，即便是灰熊被强化过的听力也听不清楚。

灰熊将耳朵凑近，问道：“你想说什么？”

李东阳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我说……滚你M的。”

手中一把尘土猛然扬出，撒入灰熊眼中。

“你！”

灰熊闭上双眼，说话的音调终于抬高了些许，带上了些许愤怒。

“你个P！”

李东阳右手发力，从身后硬生生扣下一块铁板，将尖锐的一端狠狠扎入灰熊的手臂中。

灰熊握住李东阳脖颈的手臂下意识松开。

李东阳面目狰狞，一根根青筋如山脉般绷紧，张开嘴，无穷沸腾的蒸汽喷涌而出十指握拳，瘦弱的手臂上，肌肉寸寸隆起，整条手臂变得通红，沸腾的血液如奔腾的江河奔流不息。

李东阳狞笑着，怒吼道：“到此为止吧！”

的确应当到此为止了，但倒下的绝不会是我！

所以，请你……

滚！！！

竭尽全力的一拳重砸在灰熊的胸口上，将灰熊沉重的外骨骼野蛮地击碎，，如同愤怒的公牛，不计代价地向着前方冲锋。

咔嚓！

先是灰熊经过多次改造的坚硬肋骨被强行击溃，寸寸崩裂的声响。

咔嚓！

随后是李东阳的手臂在恐怖的冲击中，两段骨头之间软骨相撞，刹那间错位。

画面在此刻定格，无限制地停滞，连接延长，化为这一幅仿佛油画般的场景。

滴答…

滴答…

滴答…

似乎远处正有邈远的钟表声传来，显得无比宁静。

“轰！”

下一刻，画面恢复，灰熊猛然倒飞出去，庞大的身体重重摔在地上。

“呼……呼……”

李东阳喘着粗气，一滴滴汗水止不住地流下来，他用余下的那只手，握住脱臼的那条手臂。

咬紧牙关，猛然一拔，伴随着难以想象的剧痛传来，错位的骨骼归于正常。

踉跄着站起身来，看着难以再次起身的灰熊和麋鹿，惨然一笑。

“咻！”“咻！”“咻！”

李东阳的笑容一僵，机械的侧过头来，看着肩上那一根麻醉针。

一根又一根麻醉针扎在李东阳的身上。

一阵迷幻的失重感传来，李东阳感觉浑身一轻，艰难地回头看过去，只见废墟之上，一个一队人马正盯着自己。

领头的人就静静地站在原地，夕阳的光从他的身后照过来，插进李东阳的双眼，在李东阳的眼中呈现出一个五官不清的模糊黑影。

在努力睁开的眼中，那黑影举起手说的对讲机，沙哑却又难掩兴奋地说道：“麻醉剂生效了，收容成功。”

李东阳脚下一轻，晕倒过去。

那领头的人从废墟上一跃而下，快步走到离李东阳几步之遥的地方，激动地盯着他：“1238号实验体竟然真的成功了，我之前还以为他真的要死了呢！”

麋鹿从头痛中缓了过来，艰难的站起身来，对着那人嘲讽地说道：“放心吧，有你在，早晚会死的。”

说完，麋鹿看向了一旁躺在地上的灰熊，想要搀扶，却又没有动，只是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不是吧，笨狗熊，这就不行了，用不用好哥哥我扶你起来？”

灰熊摇了摇头，语气依旧不曾有起伏：“不需要，另外，还是警惕些好，谁也不知道1238号是不是真的昏迷了，万一对方有所伪装就麻烦了。”

麋鹿翻了个白眼，吐槽道：“啊是是是，就你想得周到，你想得老周到了。”

灰熊毫不在意麋鹿的嘲讽，站起身对着那个站在李东阳一旁观察的人说道：“周博士，我们该回总部了，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周博士这才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点头道：“把1238号带回去吧。”

周博士转过身来，迈步离开。

一旁，一名士兵抱起瘦小的李东阳，迈步跟过去。

……

“这是……哪里？”

李东阳茫然地睁开眼睛，入目是一束灿烂的光芒。

紧接着，那光芒便一瞬瞬闪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消散。

四周的一切从纯白变得灰白，最终只剩下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没有时间，没有空间，似乎在这里一切都没有意义。

李东阳感到自己似乎是在往下坠，自己似乎正被淹没于深海之中，周身的光照被一丝丝抽离，在永恒地夜里被无尽束缚，再没有丝毫温暖。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是戏剧开场了一般，一束强光亮起。

温暖的光中，漆黑的蛇首尾相连，映出哭泣的少年。

少年的母亲在旁边怒骂着：“你哭个屁啊！弹个钢琴都弹不好，废物！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SB儿子！你别哭了，给我起来，死.畜.生！”

光芒消失。

……

另一束光在亮起。

光耀中，高雅的白羊飞跃而出。

一个瘦小的少年站在高楼的边缘，身后便是几十米高的落差。

少年流着眼泪，哽咽道：“求求你们，不要……”

几个与少年同龄的孩子嘲笑道：“你求我？求我也没用！来！是个爷们儿就跳下去！”

“跳啊！”

“他不敢！哈哈哈哈哈！”

有人起哄，有人鼓掌，有人掏出手机录视频，却没有一个人在意眼前的少年终于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似是释然的微笑，少年一跃而下。

……

一束束光耀如花般盛开，为李东阳描绘最残酷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