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里面的情况外人是无从得知的,好像关闭了大门就可以把一切的家族内部的纠纷锁在祠堂之中,再然后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
那天以后刻晴就彻底把自己锁在了祠堂之内,华隐也就自然而然每天来到祠堂门口等待,他知道哪怕坚强如刻晴也需要足够的时间来风干这样的创痛。
而今天已经是祠堂大门关闭的第七天了。
华隐坐在祠堂门前的一颗松树底下,一边哼哧哼哧啃着从“快刀陈”烤鱼铺打包来的烤鱼,一边和震宇唠着闲嗑。
只听“吱呀”一声,古朴厚重的青铜大门缓缓推开,阳光透过门缝照进幽暗的祠堂,也照在里面玉人的脸上。
华隐迎上去,只见刻晴虽然脸色有几分苍白,一双眸子却异常的星亮。
“华隐,我能够做一个好的玉衡星,对吗?”
有一瞬间华隐发现自己好像压根不认识这个女孩,那一天晖阴的话依然在他脑子里回响,能够真正改变一个人的,从来都是责任啊!华隐甚至有些自惭形秽了,如果说刻晴已经找到了她的责任,那自己的责任又是什么呢?
“当然,你会是有史以来最好的玉衡星,把这一条加进我与你的契约!”华隐突然昂起了头,目光与那双美妙的眸子对撞。
“我相信。”刻晴嫣然一笑,好似春风拂过,遍地芳华。
“小姐!”震宇也凑上来,却被刻晴轻声打断了。
“从今天起就叫我家主吧。”
“好嘞!家主!我们任凭家主您吩咐!”震宇激动地声音都沙哑了,甚至抬起衣袖擦了一把老泪,谁能想到,当初他只是不忍心看着这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女孩殒身于家族内斗之下,而此时她却要以玉衡星的身份来带领整个家族了!
“替父亲和哥哥发丧吧!”华隐试图从刻晴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却什么也没看出来,他也不知道该不该为这个女孩在短短几天内就完成了从大小姐到一家之主的身份转变而感到高兴。
“是,家主大人!老家主大人那边自然好说,但少爷...”居然不自觉间就在称呼后面加上了敬语。
“父亲在玉衡星之任上数十年,兢兢业业,积劳成疾,未及天年便早早辞世。兄长悲痛欲绝,哀恸难忍,遂不忍独留尘世,竟随父亲而去。”
华隐很想从刻晴的脸上看出些什么,却什么也没看出来,他也不知道该不该为这个女孩在短短几天内就完成了从大小姐到一家之主的身份转变而感到高兴。
这就是所谓盖棺定论了!逝者已逝,自当死者为大,知道真相的没来由与死人过不去,而不知道的自然又将这当作一段佳话。可想而知,几日之内,歌颂二人的诗篇就会在璃月港的坊市间流传。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很好办了,往上堂的账面上又多了一笔挺可观的收入,可惜那位华隐非常感兴趣的胡桃小姐没有来,倒是非常令人失望。
庭院中很快挂满了素白的绸缎,随风飘动,如雪般洁白。古老的祠堂前,白幡高悬;苍松翠柏间,白色的丝带缠绕。古乐缓缓回荡,低沉悠扬,仿佛在诉说着家主父子一生的荣耀与风骨,任谁处于其间也不得不留下一份假意或真心的哀思。
刻晴将两人本就不多的遗物整理完了,她现在坐在原本是她父亲专属的书房内,看到华隐走进来轻轻地将门掩上,原本正襟危坐的身躯顿时垮了下来。
她已经太累了,一个成熟的家主永远不会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软弱,而在华隐面前是她一天中少数可以松懈的时光。
刻晴一手接过华隐递过来的金丝虾球,嘴角没来由就荡起一分笑意,天晓得这个惫懒家伙是怎么知道自己爱吃这个的,不过这个家伙奇异的地方已经够多了,这点小事,嗯不必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