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建议月一亲自来看一看，因为这里就和域间一样，混乱而危险。

危险不来自于其他生物或环境，危险直接来自于混乱本身，当新的域碎片从高环坠落时，这片地方就会大变，最直观的改变就是地图的变动。

她已经找不到来时的路了，太阳每天都会从不同的方向升起，想要重新回到一环只能凭借运气。

好在粮食和水还有不少，那储物法宝是她偷来的，也许她的得手就是上天的授意，是命运指引她走到这个地方。

想要来到这个地方也废了她不少功夫，距她所知，只有一个域的域间能通向这里，剩余的情报就是在那个域搜寻的，那里同样有无数个像她一样打算来碰碰运气的人。

“这些情报不知经了多少人的手，完全...不可信。”

尽管嘴上这样说着，月一还是用身上最后几块术晶买下了所谓的“珍宝情报”，那地图上的标记她从来没有见过，也可能永远见不到。

这时，一旁的男人匍匐着靠近了，月一有些烦躁，抬眼扫了他一下。

察觉到了目光经过，男人慌忙低下自己的头，小心翼翼地把水袋放回到月一脚边。

“我...我没有用嘴碰过它...我只喝了一半...”

“啪”，这次是半块干饼落到他旁边，男人抬头看向月一，发现少女没有注意他，立刻伸手把干饼掰成几块塞到嘴里。

“唔...太感谢您了唔...”

夜不长，天已经渐亮，太阳又换了一个新的方向升起。月一收拾好行囊，又拿出几块干饼和两个水袋丢到地上，转身就要走。

“求您了！求您了...让我们跟着您一起走吧！”

“......”

“求求您！别丢下我们...呜呜呜...”男人终于留下了眼泪，“我们已经一无所有了...其他人都死了...”

“你们吃了他们？”

“...不...这里没法生火...生肉我们下不去口...”

昏迷者经历了一夜的休憩，干哑的嗓子发出“嘶嘶”声，眯着眼醒来。

当看到跪在地上的男人时，他的眼中喷出了夸张的怒火，随即他又顺着男人的目光看去，在他看到月一后，那双灰黄的瞳孔又被惊讶充满。

“...这是救了你的恩人...给了我们食物和水。”

刚刚醒来的人还在努力运转有些僵硬的头脑，试图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当啷”一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低下头，地上是一把精钢尖刀。

“...这...”

男人明白了，也许这是自己命运的终点。

“...你想让他杀了我......来吧...兄弟...少一个人活下去的可能会更大。”

他解开自己已经一半是洞的破旧衣衫，露出嶙峋的肋骨，在凑到他兄弟身边时，他回过头去不忍直视。

“......”

就连月一也没有想到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她只是机械地模仿吴明世当时的行为，或许这里就应该有一把刀？

男人的兄弟看着尖刀，刀刃平滑如镜面，与其说是看着刀，不如说是注视着自己的眼睛。

“......”

半晌后，他伸出一只手摸过去...

男人听到尖刀在石头表面摩擦的声音，然后那声音停下了。

他拿起刀子了？快、快刺入我的胸口！

那具骷髅一样的身体居然兴奋地颤抖起来，他内心狡黠地想着，在兄弟一刀刺穿他心脏的时候，就是他们二人两清的时候。

我不会把愧疚和耻辱带入坟墓...

“...不...原谅我...大人...我不能杀他...”

“为什么？”

“他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