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之前想好，你只有一次机会。”

正要开口的吴明世立刻闭上了自己的嘴，思来想去，他最终选择了...

“踩影？嗯...虽然...倒也合适。”

踩影？还是依赖影子发动？

他选择的技能是当时老人送他去暗河埋伏点时用的技能，这个技能可以连接无数阴影，并开启它们之间的通道，但这需要对影子本身有很高的理解。

“在你眼中，什么是阴影？”

“阴影...光照不到的地方？”

“如果有光呢？”

“阴影就不复存在。”

“普通的影子可以因为光的出现不复存在，但你的影子不可以，它必须在你需要的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能出现。”

老人手腕一抖，凭空变出一根火柴，点亮，放到吴明世前侧一米远的地方。

“看着你的影子，你能感觉到它吗？”

挥手、抬腿、转身，影子时时映射着吴明世的动作，但吴明世并没有什么“感觉”。

“你现在有什么想法吗？”

“...”

这个问题有些难，这些充满寓意哲理的玩意儿他从小就不大明白。

“影子...我能控制...但我得不到反馈？”

老人微微颔首：“这与我对影子的看法不同，但这没有关系，你对影子的念头最终会成为你运用它的方式。”

“如果你的天象也与阴影有关，那它一定是围绕你最直观的感受构建的，记住你刚刚的回答，那是一个术的核心。”

“每一个术都是基于一种认知而构建的吗？”

“是，你已经度过了成术境，想必你也有自创的术，那就是依赖你最直观的感受而出现的，是你的意志对世界法则的微弱的扭曲。”

我的意志？扭曲世界法则？

回想起虚空的由来，虚空是由无界黑暗延伸而来的技能，当时他确实对黑暗有了些自己的看法。

那时，他很累，世事纷扰、肉体上的痛苦，另他想要寻找一个避难所、一个可以隔绝一切伤痛与疲惫的地方。

虚空应运而生，这是他对黑暗的看法。

黑暗即不等同于邪恶，也不等同于绝望，而是宁静的夜。

在吴明世陷入顿悟时，老人只是无声地立在一旁。他已经预料到现在的状况，以他的修为和阅历，几句提点就能让这小辈进入顿悟，这也是他引以为傲的一点。

“哦？...不笨。”

虚空的黑暗在吴明世顿悟的时间悄然发生着变化，这变化到底是什么，老人也弄不明白，因为他不懂吴明世的内心。

“此时也不要闲着，你且听好踩影的要点...”

顿悟的状态很奇妙，像是时间变慢，一切念头都具象化在眼前，只需察看外表就能判断这念头的对错。

在这抽象却又清醒的状态下，踩影的心得秘诀缓缓入耳。

“...留下印记...”

“...记录印记...”

“...感知印记...”

“...踩影...”

...印记...什么是印记？印记好像要依赖对阴影的控制才能留下，但我不会控制阴影。

...老头在别的影子里留下自己影子的一角，以此定位别的阴影，我能留下什么？

每当吴明世的脑海中触动阴影二字时，虚空都会产生一次悸动，像是在呼应他，这种现象几乎从未有过，虚空一直是死寂般的物质。

...虚空能算做影子吗？不一样，虚空只是黑暗，影子是物质的投影。

...那黑暗是什么的投影？

...黑暗是光的投影...

...我必须想办法真正掌控虚空，但该怎么做呢？

内窥自己的全部，精神、意志、经脉、躯壳，他看到了，堆在精神角落庞杂的意识碎片。

...附魂...

他突然想到了这个系统的功能，也许...也许...

那些意识碎片被控制着从精神角落中飘出，被术具象化为一个个细微的粉末，然后系数被虚空吞噬。

虚空在他的控制下散去，里面空无一物。

反观吴明世，他的修炼也到了顿悟阶段最后的消化吸收阶段。

此时已经不再需要老人了，老人眨眼的功夫，二人已经回到了病房内，秘书被老人提前赶了出去，因为他还有最后一句话要对吴明世说。

“你从我这里学到了东西，我也算你半个老师，所以你有必要知道我叫什么。”

“我姓武，全名武峰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