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说:“你小子情商高。”
卢立新点头,笑嘻嘻地说:“知徒莫若师。”
这时,我的馄饨面也吃的差不多了,我一抹嘴说:“下来,师傅要干活了。”
卢立新又笑嘻嘻地跳下桌,他歪着身子对我说:“师傅,我想给您找个小助理。好歹您这也是高端的脑力工作,有个小助理在身边,也好有个人替您端茶倒水。”
我一摆手说:“不用!”
卢立新却固执地递给我一沓简历,他说:“师傅,您挑一个呗。”紧接着他又含糊地嘀咕了句:“生活上您都没个人照顾,工作上要再让你一人孤军奋战的,我过意不去。”
我挑眼看向卢立新道:“不是还有你吗?”
卢立新一摆头说:“哎,我就不提了,我算是被他们养废了。”
我扫了一眼这办公室四周,胡乱堆着各式乱七八糟的空箱子,空盒子,也没个叠放整齐。
我说:“又不是七老八十,怎么可以说废就废呢?从今往后,你就废物利用,从这四周的废物箱子开始,能用就用,不能用的都清理出去,把办公室给我打扫干净。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就从这办公室开始!”
不过,卢立新在某些方面确实如他所说,养废了,而且一废到底,无法自拔。
我后来思考过这个问题,我从小生活在衣食无忧的高智能时代,小事大事皆由智能机器人取代,可是我没有废,而卢立新还未曾经历过高智能时代,他却废了。
他生活的各处都需要有人替他打理,就像王阿庆的家,垃圾废品空酒瓶子一堆,卢立新也是,把个办公室堆的乱七八糟。他们不论有钱的没钱的,对生活的热情不足,好像在他们神经某处的发条是松垮的,有一天没一天的过着,提不起劲。
王阿庆的酒精和卢立新的游戏或许有着异曲同工之处,不过,既然卢立新拜了我为师,那么我多少还是要引导他的,毕竟他还年轻。
卢立新对游戏的痴迷慢慢转向对电脑模型的热爱。因为,在我手里打出来的模型不再是教条式的毫无用处,我给他展示的模型,是完全可以用的。
七天的夜以继日,我所构想的物联网系统终于成型,只要把现有的数据全部导入进去,完全可以顺着我的思路,前行。
卢立新从图书馆借来的书,堆满了一地,他终于知道书到用时方恨少了。他说他也算是学计算机专业的,可是他说他脑子里的知识就如这铺满一地的书和盒子,凌乱不堪,不成体系。
我说:“那就以终为始,你的出发从你要的结果开始,而这漫长的坚持,始终来于你初始的热情。”
卢立新点头称是,他忽而趴在地上翻阅着借来的书,忽而来看我写下的程序。突然他像是灵光乍现,他一拍脑门对我说:“师傅,我明白了!这些枯燥的代码,现在看来真的灵动起来了!”
我笑着问他:“怎么说?”
他说:“因为以终为始。我知道我要什么,而且这个确实是我要的,我就有了动力。”卢立新一边快速地翻着书,一边说他有了动力。
动力驱动着他从撕烂的书中走回去,重新埋进书中废寝忘食。不过,我提醒他,看书不用咬文嚼字,有些书不看也罢,只看你需要的,以终为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