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婆子的话铿锵有力,许多年纪稍大点的人纷纷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孩子,这事不怪你,也不怪你师父,要怪只得怪曲家,谁曾想那曲家这么不讲信用,闹出这折腾人的事啊。”滕婆子握着传平的手语重心长的宽慰道。
王云本想着大家的地都是封木匠的,赶走传平,再分掉封木匠的地,对大家都有好处。
除了个别中立的人沉默不语外,绝大多数应该都支持他。
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滕婆子居然公然帮着传平说话。
这让有心支持他的人当即打了退堂鼓,依然支持他的人也不太坚定了,甚至还有人站到了传平那边。
“没事的,传平哥,要是真的沦落到赔地给曲家,我家能租就租,不能租就离开这里。”
传平抬眼望去,是个十五六岁的小伙,此刻正抱着传平的小黑狗,从人群里向传平走来。
他衣着破旧满身补丁,两眼清澈,父亲前些年砍树被压死了,现在家中只剩多病的母亲,和年迈的奶奶,小小年纪便靠着苦力,撑起了这个摇摇欲坠的家。
“阿丰......”传平心中一暖,伸手从他杂乱的发丝里取下一根杂草,理了理他额前蓬松的头发。
接着,一个又一个邻居跑过来,向传平表示安慰。
“阿平,你要是不答应赔地,我们也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曲家对付你,到时候我们帮着你一起收拾他。”
“阿平,你叔我没啥本事,就是力气大,一个能打三!”
......
传平看着这些走过来安慰他的人,其实他们的生活都很苦,祖上逃难至此,既没家财,也无本事传承,都是依靠着老怪沟,做些苦力巧活为生。
可以说,老怪沟的多数住户都是这样的人,淳朴善良,直来直去,没有什么弯弯绕绕的小肠子。
只不过近些年,部分人家时来运转,得了些本事或者发了点横财,便有点看不清自己了。
传平对这些人和事统统都看在眼里,对于他们处事说话有逾越冒犯的地方,大多是一笑了之,并不计较。
但今天,王云的所作所为,着实让他觉得有些过了,贪图老怪沟周遭山田,污蔑老木匠......完全没把他这个徒弟放在眼里。
随着一小半的人都站到了传平的身边,王云知道现在多说无益,随即运起掌力,避开人群,悄悄向传平走去。
王云满脸凶神恶煞,阴沉着脸,似是着了魔般,心中不停念叨:“杀了他,杀了他......”
“既然赶不走,那就杀了他,杀了他......”
在他看来,杀死传平和赶走传平,都能达到他的目的,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走到杀人这一步。
可现在逼不得已了。
只觉周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灼的气味,众人皆在嗅着鼻子,寻找气味的来源。
王云身后支持他的寨邻,猛然发现这气味的来源,正是王云藏在身后的手掌,其掌心火红,烫的背上的衣物都焦灼了。
那数十人知晓王云是奔着传平而去,他们担心自己人中有人提醒,纷纷摆出手势,示意身边人噤声。
站在传平身后的吴大娘见对面做着噤声的动作,甚是奇怪,拍了拍自家的男人,小声问道:“他们这是干嘛?”
她男人循着对面的目光望去,只见王云已悄然绕到了传平的身后,此时田丰正要将小黑狗还给传平。
“阿平,小心!”传平突然闻见有人叫他小心,顿时感觉身后有一股火热传来。
他急忙抱着小黑狗闪身一躲,众人只听闻一阵急促的狗吠声响起,小黑狗被这一掌打得冒烟,倒飞进了堂屋里。
传平刚想去堂屋查看小黑狗的情况,但王云下一掌又紧随而至,传平愤怒,当即一把按住他的肩膀,一脚踢开他的灼灼火掌,一个翻身便把王云制服在地上,动弹不得。
这手段是他前世刚出警校时,带他的师父暗里传他的,比之警校学的擒拿格斗技巧强了不止数倍。
后来当卧底时,凭借这身功夫,与歹徒徒手搏斗,空手夺枪,立了不少大功。
“啊......放开我......放开我......”王云被按在地上后,彻底癫狂,目眦欲裂。
滕阿婆忙走过来,瞧了瞧王云的面色,又把着他的脉搏沉思几许,这才说道:“他这是内力枯竭,强行运掌扰了心智了。”
见传平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滕阿婆忙在王云的头维穴给了一掌,王云闭上眼睛,晕了过去。
传平看了眼滕阿婆,滕阿婆对传平说道:“快去看看小黑。”
此时田丰正抱着小黑焦急的跑来,眼泪滴答的说道:“死了,小黑死了。”
将小黑交给传平,他又责怨的对着躺在地上的王云踢了一脚,说道:“哼,你这个没人性的,一掌打死了小黑。”
这一幕,刚好被王云赶来的母亲看见,但刚刚见识了传平的身手厉害,田丰又跟传平走得近,当下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深深的瞪了田丰一眼,就把王云抬走了。
此时传平的注意力全在小黑身上,小黑吐出半个舌头,半眯着黝黑的眼睛,右边的后腿散发出了淡淡的烤焦味。
“师兄,你可不能死啊......”传平手里捧着小黑狗,心中一直在祈祷,滕阿婆则在检查小黑的状况。
“它没死,只是晕过去了,晕相有些难看罢了。”听闻滕阿婆的话,传平这才长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