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一旦处理不好，他龙虎山在正道的名声就坏了。

一派掌门刚刚身死，张静清就带着两人上门作乱，甚至打杀三一门弟子，这又置正派的规矩于何地？

其他门派会怎么看待这件事？

“无妨。”毋澄真笑道，“几位初来山门，不知我三一门地形，走错了路，也可以理解。”

“而且刚才我也有不对的地方，误伤了老天师，请老天师恕罪。”

他同样长拜不起，一副张静清不原谅他就不起身的模样。

张静清：“……”

好好好，你这孽畜……

今天如果他动手，眼前是清净了，可天师府上千年的名声，可能真就败在他手里了，这道理他如何不懂？

孰轻孰重他还是分的清的。

张静清又叹了口气，像一头年迈的狮子，身形都衰老了不少。

他没有直接回答毋澄真，而是对陆瑾说：“陆家小子！左若童葬在哪，带我去看看。”

“至于你——”

他斜斜瞥了毋澄真一眼，“有多远滚多远！”

“而且你最好一辈子都别下山。”

“要不然，我见你一次杀你一次。”

“谢老天师！”毋澄真衣袖拖地，再拜了一拜后才起身。

刚抬起头，就发现长青几人都是满脸的憋屈，陆瑾更是脸涨得通红，欲言又止。

也就是左掌门不在了，这天师府的人才敢这么放肆！

否则，他们怕是连进山门的资格都没有！

长青恨恨地想，眼睁睁地看着毋澄真拍了拍陆瑾的肩，让他带张静清去看左若童的墓碑，而后又命令水云带着诸葛犁，去救援刚才地鸣中受灾的弟子。

等到天师府几人走远，长青才忍不住出声道：“师兄……”

“你想问的我都清楚。”毋澄真站在原地，神情平静：“但有时候打不过就是打不过，现在整个三一门加起来，恐怕还不是这师徒三人的对手。”

“这也是成仙的代价之一，你必须得学会隐忍。”

“想提升实力？下山去吧，去吞食那些全性的妖人，去吞食无根生，去为掌门报仇。”

“记住你现在这种感觉，而后在未来，把它带到龙虎山。”

毋澄真拍了拍沉默在原地的长青，转身去了主殿。

……

三一门后山，左若童墓碑前。

陆瑾带着龙虎山三人，静静站定。

良久的寂静后，张静清终于开口：“有香吗？”

“……”

陆瑾没有出声，而是从一旁的土堆上抽出一捆香来，点燃后挨个递了三根。

“老左啊，你我相识数十年，没想到三年前那一面，就是永别了。”

“唉……”

张静清将香插入墓碑前的土中，而地上已经密密麻麻的插满了烧尽的黑色断茬。

“我一听闻无根生上山，心里就生出不妙，马不停蹄地赶过来，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

“‘神明灵’真是你们这些练气士的天克对手啊！”

“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

“如果……”

他还想说些什么，但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

等到身后两人也将三根香插在地上，张静清对着左若童拜了三拜，而后大踏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