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期末的图书馆总是坐满了人,甚至不少有课的同学一大早就在门口等着开门,拿书和电脑水杯占个位置,下课后在这里度过难捱的整天复习,好在有空调,大落地窗外的校园湖和一排排书架的各式小说。这些平时被忽略的优点,期末无聊复习时通通被想起来作为不用承担玩手机负罪感的浪费时间和休息的好办法。
上午有课的徐进也早早在图书馆开门时就占了个窗边的好位置,燥热的天气让他懒得往食堂跑一趟去吃一顿折磨的午饭,还要带着一身汗味躲到图书馆。如果恰好占的位置旁边有别的同学,可能还会荣幸成为晚上别人宿舍抱怨和咒骂的对象。于是徐进干脆顶着被室友骂作“偷学”的嘲讽和晚上回去被关在门外的风险,从食堂方向转向图书馆楼下跑去。打算在这里消磨掉一个下午的紧张期末和无聊时间。
期末的学生大多都有这种负罪感,只不过看了看了几分钟手机,按下暂停焦虑一下,鞭挞一下自己,也不愿意学习,在开摆与紧张感之间来回挣扎,最后决定再玩几分钟就开始学习。也可能这样的几分钟会一直持续到图书馆关门。
徐进无疑也是其中的一员,在负罪感和玩手机的偷懒快感中挣扎了一个小时,还是决定应该看看书。戴上耳机,点开歌单选了一首《搁浅》,低头对着上午刚拍的PPT和书本上的一页页划线
重点背起来。
“我只能永远读着对白,读着我对你的伤害,我原谅不了我,就请你当作我已不在...”
正是徐进沉浸在音乐和知识的默契共存中时,一道格格不入的来电铃声吓了他一惊,一把扯下耳机,摇摇头才反应过来,是电话啊...
看清来电人时,一股混杂着烦躁,期待,焦虑的心情一块涌进徐进的脑子里,闭上嘴巴用鼻子深吸一口气,闭着眼睛想了几秒钟,叹口气还是戴上耳机,点下了这个备注“赵雨茹”的来电接听。
徐进闭着眼睛,把耳机往耳朵里塞了一下,打算迎接预料中的暴风雨一样的吵闹和哭骂。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不打给我,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难过,发疯,像个小丑一样,你却能若无其事地做你自己的事情,我恨你,徐进,你凭什么对我这么狠!”
对面的女声竭力喊骂着,伴随着停顿的抽泣,一顿一句地冲着电话这头徐进的耳朵里轰炸。
徐进站起身,走到图书馆外,对面还在用同样的声音喊叫着,“为什么不说话,说话啊,凭什么冷暴力我,说话,说话!”
“可是,不是你把我删掉的吗,你已经干了这么多次了,每一次都这样,上一次说好了,如果你再删掉我,那就是真的不想谈了。我也不用找你了。”徐进闷闷地回了一句,顶着图书馆外面的太阳,心里更加烦躁,尽量保持平静地和对方说话。
“可是你知道我说的是气话,你来找我,一次不行就多找几次,我又不会把你所有联系方式都删掉,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对面的声音慢慢变小,混合着啜泣和呜咽说出来。
“我每一次都是这样啊,我会打十几个几十个电话,你不会接,把我微信删掉,电话拉黑,过了几天又拉回来等我来找你。如果不想生气了你就找我谈谈,如果还是生气,何必要暗示我也暗示自己,好像给我拉回来之后不找你就是我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