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
张灯结彩的青石板路上,五个身穿铠甲的宋军身后跟着个半大的小豆子。
岳阳刚才想派人抱着女孩来着,但女孩急着不让,说她自己能走。
小女孩说她娘告诉过她,要是宋人在应天不能自己走了,那就是死了。
远处的琉璃瓦顶映着红烛灯氲,宛如锦鲤的鳞片般,不少衣着轻薄的女子站在屋檐下吆喝着。
没有团扇半遮,没有柔声细语。
搔首弄姿和淫言污语是这里的常态。
“军爷,摸摸?”
“军爷,不想试试奴家吗?只要一钱银子哦,奴家会的可多了。”
几个岳家军们听得红着个脸,小女孩则是两眼放光。
岳阳穿越后也是第一次见这幅场景,他还以为古代青楼女子都喊“大爷来玩啊~”这种口号。
“岳元帅!”
离了老远,穿精铁铠甲的韩世忠便迎了过来:“鹏举可让我好等啊。”
韩世忠握住岳阳的手,脸上挂着灿烂的笑。
岳阳刚想笑脸相迎,就听见韩世忠又说:“鹏举要是再晚几天到,仗都打完了。”
......
岳阳脸一抽,心说你倒是一路风光,劫掠金人辎重,自家辎重能扔给他就扔给他,李二更是二千轻骑。
谁能跟你俩比?
“咦?这小娃娃是?”韩世忠看小女孩可爱,手就去捏对方笑脸。
个把月行军未来得及整理仪容,加上多年征战的杀气,那张连毛胡子脸居然把女孩吓哭了。
“不哭不哭。”岳阳安慰道,“叔叔不是坏人。”
“是啊,我不....
“叔叔只是长得丑罢了。”
“.....”
岳阳安排手下的岳家军带着女孩回家,去看看她娘得了什么病,能治就给治一下。
他这个人,前世的时候自己过得一片狼藉,却见不得别人不好。
比如眼前,就让他想起前世在无可奈何、迫不得已、被逼无奈的情况下跟他一个朋友去过洗脚城。
姐姐温柔漂亮,还会告诉他好好读书,给他喂莲子羹,跟他讲自己那个好赌的爸,生病的妈,上学的弟弟,还有破碎的...
她。
那一刻,是俗是雅他已经分不清了。
直到笔录签字的时候,姐姐还对他笑来着。
“鹏举,要不进去玩玩?”韩世忠见岳阳一脸憧憬,开口提议道。
“不...”
岳阳啊岳阳,你现在可是岳飞!
别给大神丢人!
“不太好吧?”岳阳磕巴道。
“有啥不好的,来。”韩世忠拉着岳阳就往其中一家进。
两人进去后,富丽堂皇的大厅里坐着十多位轻纱半遮的姑娘,手上的乐器品类极全。
嘈嘈琵琶声中,不少身穿华服的男人喝着酒,谈笑风生。
“呦!军爷,也来看演出啊?”浓妆艳抹的老鸨子来到岳阳两人面前,娇笑着。
“还有演绎?”
岳阳惊了,心说这宋朝玩得挺花啊,还整上节目了,前世的时候,除非私人会所,否则哪有节目。
“当然,今天精彩着呢。”老鸨子靠近岳阳耳边,小声道:“是一对父女。”
话音刚落,翠玉屏风后传来“吱呦吱呦”的声音。
漆成红木的木囚车被推了出来,里面拘着一个四肢被铁索固定成“大”字的男人。
这人头发凌乱,几乎挡住整张脸,脑袋耷拉着,双眼空洞无神,完全没有任何生气。
男人出来后,屏风的另一边,一个壮汉拽着大声嚎哭的女人头发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