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通勤时间长,从出租屋到教室往返的时间步行需要二十分钟;比如水、电、卫生问题等等需要自己精打细算;同租的一共有三个人,她,一个同校的学姐,还有一个是三十岁上下的女人。
那个女人,白颜汐只匆匆见过几面,甚至不能说认识。她们的作息是错开的,朝伏夜出,她没有精力去窥视那样一个和她格格不入的生活。
但那个女人却用自己的方式强行的把她的世界撬开了一条缝。
几个星期前的深夜,女人的房间里突兀的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声,她一下子惊醒了,整个人还带着那种被从睡梦中强拉出来的倦意,她坐起身去摸手机,一看时间,3:17,屏幕的强光忽然映在她的脸上,她不适应的把手机关上丢在一旁,窗外的半圆月亮正巧别在木格窗的角上,洋洋洒洒的白光浸满了整个房间,她是第一次看到这么亮的月亮,可隔壁房间传来的声音刺耳异常,像一把锥子对着她的耳朵,她的脑袋往里狠命的钻。
她整个人泡在暴力的嘶吼中,溺在温润的月光里,脑袋晕沉沉的,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起身穿衣,推开门的时候声音已经歇住了,那个同校的学姐正指着女人说些什么,女人醉醺醺的,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用手把那学姐往外拨。学姐的脚好像钉在了地上,任那女人翻江倒海也无动于衷,过了不知多久,女人“唔哇”的一声吐在了学姐身上,自己却摊在地上清醒也似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白颜汐在门口看了半晌这才赶忙上去帮衬着,帮着学姐清洁衣服,帮着把女人扶到床沿,末了出房间的时候,她偏头看了眼桌上电脑屏幕上暂停播放的音乐歌单:
——死亡金属,摇滚。
她这时候已经从那种半梦半醒的泥潭中挣出身来了,看了这名字只觉得奇怪:为什么会有人喜欢这种风格的音乐?
回到房间的时候已将近4点,她推开门才发现那月光竟好似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和她初见的那般,分毫不差,她不自觉的走向窗沿,那月亮躲着她似的,竟随着她向前也渐渐后退,她临到窗边,恍然意识到原来那所谓“月亮”不过是一盏路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