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倾打量着镜中的自己,目光扫见床上丢着一只钱夹。她拾起钱包打开来里面一分钱都没有,夹层里面倒是塞着一张身份证。
证件照上是一张年轻、清秀,却分外陌生的面孔。
江雪倾,十八岁。
这个与她同名同姓的女孩,与她生活在同一座城市,生日竟和她是同一天。
突然从历经世事心死如灰的二十七岁,回到充满青春活力的十八岁……
江雪倾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她有一瞬间的恍惚。这样光怪陆离的事情竟然发生在她身上。
是老天爷同情她,认为她命不该绝,给她第二次生的机会?
要她用这具更年轻的身体,为自己与母亲查明真相,要那些曾经负了她们的人自食恶果,要他们不折手段抢夺到手的金钱财富,名誉地位全都一夜间崩塌,要他们的罪愆公诸于世,血债血偿!
“就知道臭美在乎你的脸,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照镜子。喏,水。”江池捧着一杯热水走进来,板着脸把水杯塞到江雪倾手中。
江雪倾放下手中的钱包和镜子,捧起杯子喝了一口。
水是温的,少年特意将热水中掺入凉水,好让她入口立即能喝下去。明明行为上很贴心,跟她说话时却偏偏要梗着脖子佯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样。到底是半大的孩子,心口不一,可满心赤诚。
江雪倾抬手指了指:“你脸上的伤……”
“不用你管。”江池立马扭过脸,“你管好你自己。他抢走你做part-time那些钱,肯定又是过海去赌。升学班学费的事情我自己会想办法,你别再去酒吧那种地方做part-time,被人欺负了,我可帮不了你。”
江雪倾没理会他的唠叨,弯腰重新捡起那只空钱包:“他拿走我多少钱?”
“你还不知道他,能掏空的他连一个子都不会留下。”
江雪倾目光落在江池给她倒得这杯温水上,又问:“你什么时候交学费?”
“明天。”江池有些心烦地挠挠额角的短发,“反正升学班学费的事你就不要管了。我总归是他的亲儿子,都说虎毒不食子,他不会不管的,顶多是像以前一样晚一些时间再交学费。明天我就去学校跟老师说一声,学校会通融的。”
虎毒,真不食子吗?
江雪倾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江池似乎察觉到江雪倾脸上的冷笑,他莫名地心情烦躁,收回江雪倾喝空的水杯掉头走了出去。
江雪倾立在原地,哑然失笑。
这个白得来的弟弟,总是一副看谁都不爽犟头犟脑的模样,她心中却能感受到一股久违的温暖。因为江池的关心不是因为她的身份而假意讨好,不是因为利益驱使而曲意逢迎,他对她的照顾只是源自于家人之间最寻常的关心。
感动只存在一秒钟,江雪倾手里握着钱包仔细扒拉每一个夹层。
“靠!一分钱都不剩,原身真是摊上个吸血的活爹!”江雪倾咬咬牙,决定出去转转看能不能想出些生钱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