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是带血的,年轻人,我知道你不肯相信,但是我保证,这把带血的刀就是艺术的攻击。它是恶魔,它赋予人们美好的想象,引诱人们不顾一切地去追求它,最后拿着现实的尖刀把每个艺术家开肠破肚。
祭若总算睁开眼睛了,映入眼帘的却并不是千姿万态的米瑞斯建筑,而是古典的钟楼、教堂、旅馆、低矮的楼房。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周围的景象和之前看到的米瑞斯的景象大相径庭,简直像是两幅出自不同派系画家的画作。
突然,一声枪响撕裂了祭若初到此境的惊讶感,让她瞬间紧张起来。这种枪响的声音十分剧烈,是祭若从来没有听到过的,更像是古老一点的枪支。联邦时代都已经做到了士兵均配高能发射器了,这种声音响亮的且引人耳目的枪基本上全部淘汰了。
祭若循声望去,看见一个衣着朴素的年轻人正拿着一个黑色的“铁拐”,不过却是用“铁拐”的一端对准敌人。至于他的敌人——那是一个军容严肃的军人,面色冷酷得像一块儿铁板,充斥着僵硬的忠诚。祭若倒更觉得他像一个正在麻木执行着死刑的刽子手。
“刽子手”手里端着的是一根更长的“铁棍”,“铁棍”的一端同样是对准对面的年轻人。
双方就这样对峙着,谁也不愿意退让半分。
哦,对了,还有最开始的那一声枪响。枪响确实是年轻人造出来的,而且中弹的人就是士兵旁边倒下的中年男人。枪一响之后,士兵掏出自己的“长铁棍”对准袭击者,而年轻的袭击者也凭借着充足的准备和出色的反应力达到了现在的对峙局面。
士兵没有开枪,袭击者照样没有。沉寂就是此刻的表现,士兵也抽不出手来呼叫队友或者救援一旁中弹的男人。
祭若距离他们不到五十米,她当然不会害怕,一直在原地观察着情况。她观察的不止是士兵和袭击者对峙的情况,还有周围民众的表现。祭若很快就捕捉到了周围民众眼里对袭击者的崇慕之情,那种意念的流露对意念战士来说再熟悉不过。
袭击、崇敬、对峙。
祭若大胆地猜想着周围的情况。还有……她现在,还在米瑞斯?
突然,情况迅速变化,枪声再次响起。
年轻的袭击者腹部中了一枪,鲜活的血猛地喷了出来,立即面目狰狞着,手里的“铁拐”紧紧攥着。他刚准备反击,结果对峙的士兵再补了两枪,袭击者当场牺牲。
祭若很快看见袭击者的东侧还有一个士兵,立刻知道袭击者对峙的时候被援兵偷袭了。
东侧的士兵和对峙的士兵很快聚到了中弹倒地的男人身旁,他们一边叫骂着,也许是在吐槽袭击者的疯狂,一边还检查着男人的生命体征。祭若从他们皱起来的眉目可以猜测到男人的情况恐怕不乐观。
对峙的士兵怒骂了一声,道:“死了,死得透透的,中弹之后他动都动不了一下。瞧,袭击者在他的脑门儿上钻了一个孔,一枪就贯穿了他的脑袋,根本没有任何悬念。”他看着男人额头上的血窟窿,散发出焦躁的气息。
“米瑞斯这地方,真是疯狂啊。真不知道帝国为什么要强行地收回,这片疯子聚集的土地按理来说就应该直接平推或者放弃!”另一个士兵应和道。
“明天就是二十七日了,我们就该离开这个地方奔赴纽约那边了。”对峙的士兵露出了愁容,显然,他很不情愿前往纽约这个地方。
“前线啊……行啊,总比在后方被打死来的划算。”另一个士兵大笑着说,他的眼里洋溢着乐观,仿佛他的明天是美好的、一帆风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