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若也不再继续打扰殓煊，她简单地对后者告别，携着画向着米瑞斯的城中心去了。

每一秒在米瑞斯的所见所闻都在影响着她的心，也影响着她对米瑞斯的理解。头骨，原来也能用来当雕刻的凭借工具吗？祭若并不是不能理解米瑞斯人的这些行为，她知道米瑞斯人行事的逻辑——为了美学，为了艺术。至于别的，他们一概不在乎。

多加思考反而会让自己陷入灵魂枷锁的缠绕之中，有的东西，是需要经历和背负的。

于是，祭若一心向着城中心走着，她知道，艾琳芙蕾在那里等着她。

……

过了没多久，祭若抵达了米瑞斯博物馆的门前。

这博物馆是米瑞斯的最高艺术殿堂，自然也是米瑞斯的中心，馆门前广阔的场地也是这座城邦最繁华的地带。形形色色的人们为艺术而奔走着，他们享受着美学和自然的滋润。

在洒满光明的地面上，艾琳芙蕾的身影已经停留在那里了。

这位平静而享受生活的女士此刻又典雅地手持着酒杯，脸上泛着红晕，意识沉沦在恍惚与清醒之间。她的嘴唇愈发润红，眼神像是水流般迷离着。

“你来了。”艾琳芙蕾看见了祭若，立即打招呼说道。面对正事，她眼里的迷离与沉醉很快消散了，她身体里的酒精似乎一样挥发得很快。

祭若见了面，首先向艾琳芙蕾介绍了姬法的情况，艾琳芙蕾的脸色从轻松变得逐渐有些担忧，不过她还是主动安抚祭若道：“虽然说姬法有风险，但是你真的不用过度担心。意外总是与回报同在的，小姐。况且那是个星星般的女孩儿，我们如此相信她。”

当然，这次艾琳芙蕾和祭若的面对面对谈不止如此。

艾琳芙蕾带来了接下来一步的分工：“我让阿尔丁去照顾沉睡的姬法，至于我们两个，就是盛会的主力了。”

祭若也很快了解了当下的情况和艾琳芙蕾理性思考得出的相应对策——简单来说就是自己和艾琳芙蕾一起前往艺术盛会，同时也负责对米瑞斯工作的最后一步。而姬法和阿尔丁在一起，一方面可以防止姬法受到意外袭击，另一方面可以为米瑞斯意念之石的取得工作提供后备选择。

“对了，我还发现了一个意外。”

说着，艾琳芙蕾咽了咽口水，喉咙鼓动。

“就在不久前，我看见了一个活人变成了泥塑。而且，那个泥塑的眼睛栩栩如生地凝视着我。那不是艺术性的把戏，我感受到了，一个意念在一点点消逝湮灭，就在我面前。”

艾琳芙蕾平静地说道，但从她的眼神也能够看得出她当时看到那一幕时心中的震撼。

“我有预感，有什么杀机已经到来了。或许，这并不是石化的个例，米瑞斯的灾难的眼睛已经注视到了城邦里每一个人的身上。”

意念只要存在，灵魂就能被心烬感知。而意念消逝，灵魂便再也无法被人观察到了。除了死亡，没有任何一种手段能够让意念消失，至少人类从来没有见到过。再不可思议的意念学奇迹，都不可能以一种非死亡的方式让一个生命体的意念消失。

“为了艺术……为了一切……献身……”祭若喃喃着这句话，心中思考着。

愈发扑朔，迷雾丛生。祭若看不见前方，当然，她知道她又前进一步。

漫长的夜晚之下，三天之后的艺术盛会似乎没有那么紧迫了，当然，威胁和恐惧从来没有放慢它们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