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足亲切的问候，祭若也没有想到对方会走到这里面前，愣了一阵子，不过也迅速反应了过来，笑道：“这位女士……哦不……小姐，你的吹奏真好听。有一种自然、朴素的美，确实是令人沉醉的。”

“你也喜欢口琴吗？”绿衣女子问道，眼神中充满了温和，始终保持着和蔼的微笑。

“算是吧。能给人以美妙的意念感受的东西，都可以算作我的美好，也自然可以被我喜欢。”祭若回应道，同时面对对方的微笑，也以微笑待之。

“鹰隼，你的心呢？”

毫无根据的发问，瞬间让祭若迷茫。

见祭若并未搭话，绿衣女子继续重复了一遍问题：“你的心呢？”

祭若仍然沉默着。

女子预料到了现在的情景，她也有些诧异。米瑞斯的羚羊们、鹿们都有心脏，她也是第一次遇到过没有心脏的诶，还是一只高大而威猛的鹰隼。尽管拥有强大的爪牙和喙，没有心，那得多么悲哀啊。

想到这儿，自己也不自觉地垂泪了呢，对方的血液依旧鼓动，没有了心，血液鼓动没有了方向，炽热不存在于己身。

祭若只觉得对方有些神经质了，没有接话，转头就离开了。她尽管遇到过米瑞斯许多抽象的画作，想象过这些画家本人的癫狂，没想到竟然真遇到了。艺术者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总会说一些不可名状的词，这也是前世代和现在艺术者落寞的原因。

理性、具象、镇静，这是人。而感性、抽象、疯狂，这是神的追求。

艺术者们和神有的时候行路相交，自然没有人会待见。

祭若走远了，她的背影依旧是那么孤傲而强大，这是属于她的霸气，身为屠神者的霸气，亦是身为文明守护者的霸气。

女子没有追上去，而是露出了一个依旧自然和蔼的微笑，却十分耐人寻味。

随后，口琴声再次悠扬地响起，不知何时会停歇。

她将赐下生命，以拯救虚妄与假象，她将与草木花虫一同沉眠，和谐地，美丽地，永恒地。既然注定毁灭，何不选择再度埋下种子，等待着下一次的生根发芽。

……

她且走着。

祭若久违地来到了一家店家前，买下了一碗糖银耳。

砂糖的调剂让人口舌生津，入口之后，口感更是带有菌子的柔软缠绵。

祭若也很久没有以品尝的方式补充食物了，她认为这没有必要，不过偶尔的享受一下口腹之欲确实让祭若感到惬意，

碗里的香甜逐渐清空，祭若还记得糖银耳这东西是卡比尔·艾哈迈德发明的呢。

——真菌在糖晶中用意念力中和得到繁衍，赋予真菌遗传信息以意念力，完成了对真菌基本意识的篡改，产生出了自带糖分的真菌，而且口感和前世代的银耳羹类似。卡比尔这个天才的发明从来不会人失望，一直都是。

不过想来，当初，卡比尔作为神阙科研组的伙伴，他还和大家打成一片。尤其是哥哥，祭若对哥哥和卡比尔在沙发上玩笑的画面还深有印象。

当然，一个在与神明对抗的过程中失去了一切，一个在屠神之战之后成为了罪人。真是讽刺的记忆啊，祭若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