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影自皱着眉，全神贯注地聆听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他从始至终就没觉得那些条纹人能对天空树造成什么有效的伤害。

在辉夜姬正忙拍打身上的蚁群的时候，他就悄无声息地带领着众人沿着旁边的小路开始了新的逃亡之路。

更大的问题是，顾影自发现自己已经无法随心所欲地控制贤者模式了。

在见到重明残骸的时候，贤者模式的副作用就一直在压制住他内心的情感和情绪。

他一直都冷静得可怕。

顾影自躺在担架上的时候可不只是单纯的休息，条纹人显然也没有兔子那样特殊。

它们之所以会出现在那里，是因为顾影自让他们出现在那里的。

从辉夜姬的出现，到他们的逃离，一切都是被计划好的。

如果他预料的不错的话，白泽大概再有一段时间就能找到他。

按照重明的风格，即使已经断开连接，即使快要死亡，他也会在彻底死掉之前将顾影自的定位发送给白泽。

“没有追过来。”

杨羽松了口气，回过头来仔细观察着身后的黑夜，那座明耀的活火山并没有再次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耳边只有杂乱的脚步声。

那才是真正的我为鱼肉人为刀殂，面对那样的怪物，你甚至一点反抗的心思都升不起来，只能甘心等待着屠刀的落下。

“不，她已经追来了。”

顾影自苦笑一声，突然停住了脚步。

于是所有人都跟着停住了脚步，凌乱的步伐声戛然而止，他们同时凝视着前边的这个男孩。

“啊？”

杨羽愣了一下，“她在哪……”

回答他的是那座熟悉的活火山，耀眼的光辉就像是神话中天使的圣光一般撒向黑夜，狰狞的甲胄在橘红色光芒中熠熠生辉。

那是天空树，它正倨傲地站在那，站在他们的前方。

巨大的机械机构在此刻就像是一颗直插云端的树桩一样，而他们就是那只傻愣愣的兔子，一头撞在了树桩上。

“你还有什么手段吗？”

辉夜姬淡淡地问。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仰头注视着这头怪物。

他们这一次并没有再像前几次那样不堪，每个人都把腰挺得笔直，坦然地等待着屠刀的挥下。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已经死过了很多次了。

他们本该在战场上死去，又或者是在战败的时候就死去，或死在刚才的导弹轰炸中。

“没有了。”

顾影自摇了摇头，“可以让我再问一个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