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伏羲在湖底沉睡,一道赤焰金光从天际掠入天池湖畔,金光团聚又展开,露出层层耀眼夺目的羽毛,一位鸟首人身的曼妙女子俯下身开始撩拨湖水清洗自己的羽翼,感到自己适应了水温之后,她便脱下身上的裘火纱裙,慢慢地进入天池开始玩闹起来。伏羲此时还在湖底沉睡,大鱼却匆匆赶到他须前,拨弄醒了他:“快醒醒,羽凰来到天池沐浴了,你快瞧一瞧仙女去。”伏羲有些羞恼,一是这样偷瞧一只鸾鸟大大降低了自己的尊严,二是在羽凰沐浴的情况下见识此女,实在不成体统(其他造物欣赏美好的胴体时远不像伏羲这般羞涩)。但好奇心还是战胜了尊严。他随着大鱼指引望向羽凰,果然见到金光迷离,隐约其中又是女子曼妙的身材。羞愧的伏羲远远地浮出水面观看此女,在视线触及羽凰五色瞳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光,那光仿佛比上帝来临时还要强烈。尽管身处天池寒水,但伏羲的心还是嗵嗵嗵地加快,血液不断温升似在沸腾。羽凰一边沐浴一边清歌自娱,歌声清脆、声声勾着神龙的魂。终于伏羲忘记了自己作为龙祖的尊严,一个挺身出水面,抖了抖身上的水来到羽凰所在的岸边。突然见到巨大的神龙出现在自己面前,羽凰差点惊吓的昏过去。凰:“你是谁?”龙:“我是伏羲,是蛇祖始祖。”凰:“你……就是伏羲大人?”伏羲心里一乐:“看来桑和闪告诉过后人我的事迹。看来我不能失态。”龙:“我不是什么大人,也不是一国之主,或是人民的神,我同你一样,只是上帝稍有青睐的造物而已。”羽凰一听也没顾自己还裸身在水中,噗嗤地笑了,“我没见过上帝,不过你见过,不过上帝怎么将你打造的这么丑啊?”听闻此言伏羲愣的说不出话,他低头看了看自己——长须獠牙,隆鼻环眼,云眉倒悬,辛角朝天,黄身青麟,爪瘦指尖,甚至遮体的衣服都是兽毛织成,粗鄙异常,果然跟小鸾鸟说的一样。伏羲哈哈大笑,千万年来从来没有生物敢这样跟自己说话。“小金雏,你可知我活了千万年,上通天意,下晓地理,此国以我为尊……”“停一停,”没等伏羲说完,羽凰便打断他:“等等,龙爷爷,等我穿上衣服再说吧。”伏羲被“小金雏”说的一脸黑线却又无可奈何,于是默默地转过身去等她着好衣服。待羽凰上岸拂去身上的水渍、穿好衣服,便叫伏羲转过身来,“好了,龙爷爷,我穿好了。”
伏羲随意的转过身来,却在视线触及羽凰的一瞬间又将目光定住了,果然是金光潋滟天女下凡,即使是鸟的容貌,依然动人的不可方物。羽凰羞涩地看着伏羲,“爷爷你看什么呢?是不是没见过像我这样漂亮的鸢(这一派神鹰神祗的名族称呼)族啊?”伏羲说:“哈哈哈哈,雕、鹖、鹰、鸢族我都知晓,还见过神造的灵鸟,远古退到今世的飞禽,唯独没见过你这样伶牙俐齿、金彤彤的鸟娃子。莫非天嫂闪后有什么金果子给你吃了不成?”羽凰简直生气的跳了起来,“你才是鸟娃子,你是大鼻怪蛇。”听闻此言,伏羲简直被她逗到前仰后合,换做其他任何造物,可能羽凰早就被处死了。
如各位所听所想所疑,羽凰很自然的和伏羲打成了一片,伏羲开心地和凫族姑娘聊着天南海北与奇闻轶事。在天池之巅,伏羲给羽凰讲述了巨人夸父的故事,说他本是金之国的亚夏人的后裔,体型巨大被神狮当作运石的苦力,突然有一天他疯了,嘴里嘟囔着:“可恶的太阳,我每天辛辛苦苦拉车挖矿还不够,你还要欺负我、暴晒我,我要把你摘下来,这样我冷了就把你拿出来,热了就把你藏起来,嘻嘻嘻。”这样他就是开始追着太阳跑起来,费尔南斯以为他要逃跑便派战车将他追来,但是第二天他又追着太阳跑,反反复复之后,费尔南斯和其他人(包括亚夏族人)都以为他真的疯了。于是费尔南斯把他抓到殿前:“夸父,亏你还为一族之长,我还以为你会为了部族竭众尽智,想不到你竟然最先疯了。好吧,那我告诉你吧……(后续章节描述)”,北方还有深处极寒之地,却能创造出温暖宫殿,还给她讲述了自己原始蛇形时上帝带他走出伊甸园,覆手翻云之间改变了天地造化,从此天变得澄清,地变得浑厚,川河潺潺而流,树木葳蕤而生。兴致起时,伏羲弹奏了自己创作的山移曲,没想到羽凰领略其妙,随着高潮渐起竟能随音起舞。于是高山流水遇知音,灵犀海角终得见,伏羲和羽凰一弹一舞尽兴到深夜才各自归去。
后来羽凰时不时地来到人间与伏羲见面,伏羲也带着她游历川林国北部和中部,带她领略自己治下的中部万民安居乐业、阡陌鸡犬相闻,北部游牧弯弓揽月、草场逐马牧羊,自己研究的机关巧技与石工会技术创造的水坝、能动铁牛和蒸汽大轮龟车(根据曾经进食善恶果的多少,三个造物智力开发程度不同,在石工会中的分工也不同:布里米负责原理、费尔南斯负责技术应用、伏羲负责工艺制造),甚至还用望远镜教她看宇宙中的星辰,这甚至比羽凰在天上看的还要清晰的多。羽凰被这些奇技淫巧弄得目眩神怡,来访人间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跟人间贫民百姓的关系也越来越密切,每当羽凰降临人间时,人们便放下手中的工作,举头仰望金凰降临,并当作祥瑞之兆。非西南的人们此时甚至忘记了沉睡中的女娲,忘记了世间关于女娲的传说,只记得天鸟仙女降临人间,宛如带来了盛世春天。于是人们崇拜的图腾又多了一种(或者说顶替了龙的母系),龙“凰”呈现的崇拜越来越多的出现了偏远地带。
但凤涅自从知道了羽凰留恋凡间,乃至常与蛇皇伏羲相会时,恼羞之忿、嫉恨之心溢满心尖,神鹰一族本来就有易怒的血统,凤涅一腔恼怒此时无处发泄,只能飞到天宫之外,挥舞着引矛无妄地劈斩着云翳,发出着尖锐刺耳的嚎叫。他找到天后闪去告状,奈何此时天后宠溺此女,招来羽凰好一番劝解之后,羽凰口是心非的答应了天后的要求,心里依旧我行我素,同时对凤涅多了一分厌恶。凤涅又找来斑鸠监视和阻拦羽凰下凡,但斑鸠哪抵得上凰鸟的速度,羽凰出逃时便把他们甩在了天上。同样燕子、伯劳都拦不住她。无计可施的凤涅于是不顾身份地苦苦哀求羽凰远离伏羲,奈何羽凰答道:“伏羲是我心中的英雄,他建立的事业我们鸟神族无人能及,他在我心中犹如初春的太阳,是我心中全部的光亮。”此时凤涅心如死灰,转而愤怒之心充斥了脑海,进而由怨生恨,一条毒计在他心中生根。此时的伏羲与羽凰,徜徉在似师徒似知己的情感中,完全忘了尊卑隔阂,与沉睡的女娲的存在。他们甚至一起在天池边的林海中创造了有着二者血液的人类——尽管这过程的失血差点使羽凰丧命,但她还是为自己能参与这一神迹,而且是与伏羲一起而感到欣喜若狂。世间的人,特别是东北地方,竟常常敬他们在一起为“龙凰呈祥”。这一切无不噬啮着凤涅的红心。
恰逢三百年之后时候,女娲皇苏醒,而伏羲皇已经进入沉睡,在这几百年里,凤涅犹如肆虐的狂风一般,在人间掀起血雨腥风。而羽凰也如风中的枫树叶,在本该翩翩起舞的时候却被无情地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