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遇上麻烦，但至少短期内的收入还是稳定的。如果这辈子碰不上那群人会更好，但那不可能。且不说他曾经打过他们多少次，就是阻止他们的小偷小摸，也足够被他们记恨上了。

算了，得过且过，过不了正常生活就继续之前的，总之不会比死更糟糕了。他想。

可能精神病天生就和正常无缘，但那又怎么样？大不了再死一次，大不了继续过刀尖舔血的生活。只要自由就够了——最好这辈子不要再进精神病院。

深夜，网吧里没人了，张迁瘫在吧台，睡了难得的一个安稳觉。

他梦见了刘易，他还在对他笑，“好好活，日子还长着呢。”

日子真的还长着吗？他不知道。但他不会再懦弱下去了。

当他从网吧的电竞椅上醒来，太阳已经出来了。看了眼表，五点四十，刚好。去胡同口的早餐店坐坐，喝上一碗豆浆，扔下几个硬币，他又背起了沉重的书包——除了书什么都有的包。戴上了头盔，骑上攒了一年钱买的摩托，奔向学校。

和保安大爷打了个招呼，大爷笑着开了大门。但在他走后沉下了脸，翻开校内人员名单，找到了张迁的名字，其后写着——双重人格，疑似出现严重幻觉，暂无伤人记录。大爷叹了口气，走进了保安室。

进了班，和曾经的伙计打了声招呼，朝老班笑了下，“老子回来了。”如愿听到老班拳头捏紧的吱嘎声，小弟们起哄着，班里一个戴着眼镜的小姑娘冲他感激地笑笑，他点了点头——差点忘了，自己帮这个姑娘解决了老班的骚扰。

回到自己座位上，手搭上了学霸同桌的肩膀，“我回来了，不高兴？”

“高兴，但我的事又多起来了。”一想到要给一个初一就逃课的家伙补课，学霸一阵头疼。

“唉，多担待，毕竟还有几年同学。”张迁笑着放下了手，靠着椅背，找了本书挡眼睛，就这么仰着头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