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褚静生并不是很想做这笔交易。

这倒并非完全出于道德洁癖，更多也是在对布莱恩·艾隆斯这个精神病人做的风险研判。

作为一个精神病人，这家伙的精神状态天生就有不可预测的风险。

就算是褚静生这种前精神病人，也未必就能把控住另一个精神病人的脑子。

但没办法，计划是要随着局势而改变的。

不过话说回来，褚静生发现自己自从进入这个世界之后，精神状态就好多了，人也不悲观了，也不想自杀的事了。

果然，一个健康的身体状态是很有必要的。

“这个人怎么办？”

艾隆斯用枪指了指从站在旁边没敢说话的凯文。

“怎么？你还想杀了他？”褚静生瞥了他一眼，“你要是杀了他，我可不保证你能走出这个警局。”

“啧，你不说谁能知道？”艾隆斯哼了一声，显然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褚静生猛地转身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说道:

“动动你的猪脑想想，我和他过来清理东区，结果就我和你回去了，你猜别人会怎么想？真以为他们都和你一样蠢？”

艾隆斯瞪着褚静生，嗓子里发出不满的咕哝声，片刻后才退了一步，说道:

“我们怎么过去？”

艾隆斯能联系上安妮特·柏金的电话位于他名下的孤儿院，跟这里隔了两个街区。

“当然是走过去了。”褚静生收回视线，“难不成你还能飞过去吗？”

艾隆斯又哼了一声，这次他什么都没说。

褚静生走到凯文面前，平静的道:

“我们的合作结束了，莱曼先生。”

“我希望你能对刚才的谈话保密，毕竟有些事并不适合到处传播，更别说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这么做。”

凯文脸色复杂的看着对方。

客观来说，对方刚才的做法确实救了他，但那些对话让他非常难以接受，他无法容忍一个害死那么多人的混蛋逃过应有的制裁。

“你刚才跟他说的话，是认真的吗？你真要帮这样一个人逃离审判？”凯文稍微提高了点音量，“就想你说的那个日本人一样？”

回旋镖这么快就打回来了……褚静生的心里有点尴尬，可是依旧面不改色的说道:

“很遗憾，这就是现实，这个国家像他这样的污点证人从来没有少过。”

凯文看着褚静生，神情逐渐转冷，最终也什么话都没说。他将昏迷的市长女儿凯瑟琳抱了起来，和褚静生先后走了出去。

艾隆斯留恋的看了一眼被抱出去的市长女儿凯瑟琳，随即也跟上了两人的步伐。

四个人从先前清理的路线沿路返回西区办公室，由艾隆斯出面，随口扯了一些理由之后才准备离开。

“你刚才都把藏起来的弹药和钥匙位置告诉他们了吧？”

低头看地图规划路线的褚静生忽然问道。

站在他旁边的艾隆斯面露不悦的说道:

“说了，既然我不会死，自然也没理由拉着他们陪葬。”

“真是烂透了呀，你这样的人居然能当局长。”褚静生啧了一声。

面对他的讥讽，艾隆斯虽然不爽，却也不敢说什么，只是不屑的冷笑了一下。

几分钟后，雷蒙德带着凯文和丽塔走过来，将褚静生需要的物资放在地上。

防刺服、手电筒、匕首、两颗震撼弹+手雷、止痛药、几根蛋白棒、一瓶水+功能饮料，还有最重要的武器——那把M870霰弹枪、装有抑制器的UMP45冲锋枪和大量的子弹。

雷蒙德似乎知道了这位FBI探员和局长的交易，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看了褚静生一眼。

褚静生对着他笑了笑，也没什么都没说。

五个人很快走到警局的后门，到了这里，一直沉默的凯文才说道:

“后面的路就靠你自己走过去了，我们没有多余警员可以护送你们。”

“了解，那就这样吧。”

褚静生点了点头，正要转身离开，马上又想起了一件事，再度转过身去，借住身体的遮掩，将一袋资料递给对方。

“你要的东西。”

凯文有些疑惑的接过资料，就看见眼前的褚静生低声道:

“尽快撤离，祝你们好运。”

他愣了一下，什么都来不及说，这位FBI探员就已经转过身，带着局长艾隆斯离开了警局。

这时候，先前站在身后没有说话的丽塔才走上来，好奇的询问道:

“你手里那袋东西是？”

因为褚静生的声音压的很轻，加上站位角度，所以除了凯文之外，其他人并没有听见和看见。

看到袋子里的资料，凯文的脸色又一次变得复杂了起来，这里面的资料全都是关于局长艾隆斯的黑料，其中还附带了和本地伞公司的金钱交易记录。

“他把这些东西都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