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州春县的小路上,一个快三十岁的中年干瘦男人欢快的走着。
他一边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一边手里敲着木棍。
走上一段路还会从兜里摸出来两个饼对着傻乐。
没有马的情况下跑四十里可真远。
男人想着。
又走了几步,可能是心里有些烦闷,他伸腿踢走了路上的一块石子。
见石子咕噜噜滚到了路边,男人又开始傻乐起来。
这么大的石子,骑马踩上面肯定得摔,还不如自己步行呢。
想到这里,男人不由得又哼起小调来。
就这么想着走着,不知不觉间走过了一半的路程。
“花了一个时辰,差不多。这后晌的时辰确实难测,老黄还真没骗我。”
男人把自己的木棍插在地上,喃喃自语。
愣神了几息,他拔出木棍,重新踏上了那条小路。
对于迷路的人来说,走上一条没有分叉能直达目的地的路真的很幸福。
至少张铁觉得幸福。
又是大半个时辰后,他出现在州春县最大的客栈里。
不要问他是怎么这么快进城的,作为一个老江湖,他至少有不下十种方法进来。
包括但不限于装乞丐、偷令牌、撒别人的钱。
为什么撒别人的钱?
笑话,想撒自己的钱也得有啊。
客栈茶馆,这俩不能说是城里消息最灵通的地方,但是绝对是消息最离谱的所在。
在磨磨游游喝了两大壶茶之后,张铁终于听到了些他想要的东西。
“听说了吗,咱们县令今天又在吹雁苑查到一个逃犯!”
东北向的桌子旁,两名学子窃窃私语。
“真的吗?”
“那还有假?听说光县兵就围了百十人。而且为了清查余党,这几天县令都要在吹雁苑里理事。”开口道那人神气十足,好像发现逃犯的是他一样。
“话说咱们县的吹雁苑也是奇怪的很,每隔一段时间就有几个逃犯往里钻。他们都不长记性的吗?”
“嗨,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再过几年你就知道啦!”
“到时候还请兄长多多赐教。”
“好说好说,喝酒!”
装模作样的端起茶碗啜了一口,张铁从两人的话里敏锐的捕捉到了两个信息。
总有逃犯、美人关。
虽然他自认为见识不多,但是至少知道在州春这样的山地小县城里不该有这种程度的美人。
即使是郡府也不应该。
那么这个县令可就有点意思了。
想到此处,他站起身往外就走。
店里的小二本想开口叫住,却看到桌上早就摆好了十一个铜板。
不由得轻轻摇头,这是遇到明白人了。
先轻车熟路把一个铜子装进内兜,随后小二一挥手,剩下的十个铜钱便板板正正的摆在了手心里。
“掌柜的,两壶白茶那位爷走了,这是那位结的钱。”
……
出了客栈,张铁直奔北城。
州春县的县衙在北城,这个消息价值两文。
吹雁苑在西城,这个消息价值二十三文。
把守最松懈的是南门,这个消息价值五十一文。
张铁想破头也想不明白,才几岁的小叫花子怎么能记住这些东西,又是怎么精准的要到他的底线的。
如果有机会他要收那小叫花子当徒弟,肯定比教霍少爷快的多。
一转眼的功夫,张铁便来到了县衙的侧墙边。
“就是这了,种的树还不错,可惜便宜了别人,有这些树帮忙,随便来个人都能进。”
在心里暗暗点评了几句,张铁收回乱七八糟的心思。
后退了半步,他轻轻发力一跳,双手稳稳的扒住了一根树枝。
随即腰腹发力,一个翻身便上了树。
扫了墙内两眼,张铁随便选了个地点,而后纵身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