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过了吧?”挽翠从外面回来,提起宫里处处张灯结彩、比过年还热闹的盛况,吐了吐舌头:“宸妃又不是皇后,太后不是最爱讲规制吗?怎么这会子又不把宫里的规制放在眼里了?”
文杏正在研墨,笑了笑:“因为她是太后呀,她说出的话就是规制,谁还能说个不字?”
挽翠很有些不屑:“那位宸妃娘子的相貌,我今日也看到了,哪有之前传说的那样了不得?比起我们姑娘来,连一半儿还跟不上呢。”
“你又瞎说了”周祈书在案上仔细铺好了宣纸:“我看你就是闲的,还不快自己找点事做做,闭上你的嘴。”
挽翠撇了撇嘴,听话地坐下来捋起了丝线,但不到一会儿她又忍不住了,叹了一声:“我是替姑娘不平,为什么她普普通通一个人,一进宫就封为妃?姑娘这样才貌双全的,倒只是个婕妤?”
周祈书挥毫题字,淡淡说道:“因为我不是太后的侄女,运气也是一种实力,有什么好不平的?”
挽翠又叹了一声,放下丝线凑了过来:“姑娘的字越发好了,皇上要赏大臣们的字,也叫你帮着写。可你今日也跟着折腾了大半天,还是早些歇下吧。”
周祈书头也不抬:“现在能写就多写一些吧,说不定过了今日,连皇上的面儿也见不着呢。”
周祈书没有说错,自从余秀珍进了宫,皇帝就像生了根似的长驻在她的拂云殿,夜夜从不缺席,搞得其他各宫各院都成了不是冷宫的冷宫。
女人们自然议论纷纷,也有胆大如尚雅绮者冒险擅闯睿思殿,向皇帝当面哭诉相思。只可惜皇帝虽然感同身受、感情迸发、感慨万千,太后却不留情面。
太后很快就当众严厉斥责了尚雅绮不知廉耻的违制行为,为杀鸡儆猴,让她禁足三月、罚俸半年,但同时也宣布给后宫诸人涨涨月钱以示安抚。这么恩威并举、软硬兼施的一来,就连张淑妃也没了脾气。
周祈书倒是很淡定,她知道别人涨月钱虽然没她的份,但当众挨斥责她是跑不掉的,太后向来是三两天不骂骂她就浑身难受,无论是刮风下雨出太阳,只要有一点点不顺心,就能想起她的忤逆可恶来。
这次也不例外,太后斥责着尚雅绮倒还不如何生气,但一抬头看到她,简直就怒不可遏了,顺带着把她诱骗迷惑皇帝、离间母子感情的点点滴滴都想了起来,指着她就越骂越骂起劲。
骂到最后,扭头看到跪在地上的尚雅绮都有点懵,想了很久也想不起她到底犯了什么事。
幸好还是皇后讲道理,在关键时刻点明应当就事论事,谁犯的错误谁承担,这才没有把周祈书无辜牵涉进去。
“太后这是处心积虑要扶余娘子上位”宁昭容在关起门来的时候,向着周祈书轻叹道:“只怕要等她有了喜,皇上才能松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