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听起来新鲜,西山学宫的掌事已经有段时间没有上折子了,没想到折腾出这么多新花样来,柳瑾儿暗暗记下,改天上朝再去问个明白。
“赵侍郎除了这个捕蟹笼子,还发明过什么?”
小皇帝见柳瑾儿一丝不悦都没有,话也多了起来,“倒是没有多少发明,但赵侍郎的捕蟹笼子做的极为精巧,据说也用铁做了不少古塔鼓楼的摆件,虽然是摆件,上面的结构和雕花都栩栩如生,要是有个小人能进去,看见的古塔应该跟我们看到的木头古塔一个样儿呢!能把铁铸成那么小的形状,还能在上面仿出来木头门上的雕花,可厉害了,儿臣……儿臣有件事想请求皇太后……”
柳瑾儿听了咯噔一声,来了来了。
“儿臣能不能跟着西山学宫的人一起学做捕蟹笼子?”
小皇帝果然是心不在读书上,看他刚刚讲赵侍郎铸铁眉飞色舞的样子,就知道他可能有这个想法。
“不是学做捕蟹笼子,是想跟着赵侍郎学铸铁雕花吧。”
“请皇太后恕罪。”小皇帝嘴上退让的倒是很快,但听语气也没有放下这个想法的意思。
“皇太后一向重视农业,以身作则,坚持每年春耕好给万民作表率,儿臣身为一国之君,理应像皇太后一样做好表率。”
小皇帝闭口不谈铸铁雕花,反而用柳瑾儿一向重视农业来堵她,让柳瑾儿想不出什么理由来拒绝。以小皇帝平日木讷嘴拙的表现,今天能够说出来这么个理由,看来是私下琢磨了好多次,说不定那个跟他走得近的伴读也出了主意。
自古因为孩子长大有了自己想法,不愿接受父母规划而产生的家庭矛盾不胜枚举,她和她这个便宜儿子总算也走到了这一步。两个相敬如宾的人没在权力分配上出差池,没在选妃情感上出意见,结果问题出现在打铁上。
“西山学宫就不去了,既然皇帝想要表示一下对农业的重视,那么就在来年春耕,找几位能工巧匠过来,与你一同制作那件捕蟹笼吧。”
他微微垂首,语气中难免带着几分失落回应道:“......遵命。”
既然只是春耕的时候才请工匠入宫,那他就没有什么时间仔细去学习怎么铸铁,又怎么将坚硬的铁雕出精巧的花,他可能终其一生,只能学会捕蟹笼这一件东西了。
柳瑾儿拒绝了他的请求,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西山学宫,那里情势复杂,小皇帝心思单纯,难保去那里不会接触到一些她控制不到的意外因素。小皇帝之后如何运行这个王朝可关乎到柳瑾儿的生死问题,她不能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