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蛊难道还不够奇怪吗?”凌胭无奈的说,“师父之前虽然也不太喜欢和人应酬,但基本的社交活动还是会参加的。可自从开始炼蛊起,他完全沉浸到了另一个世界当中,周围的一切都跟他无关了。”
“炼蛊这种事情本来就得沉下心去做才能有所收获。你师父心无旁骛也无可厚非嘛。”熬椒图并不同意凌胭的观点。何况,妖怪嘛,除了某些特别的存在,绝大多数都不太喜欢跟人打交道。
“可是……”凌胭迟疑了一下,突然冒出来一句:“炼蛊是不是要花很多钱?”
“那肯定啊。”乒乓随口回答,说完觉得不妥,又补充到:“不过,这得看你怎么去衡量了。世俗之物,对你师父这样的人来说,应该不如普通人眼中那般重要。”
凌胭闻言低下头,轻声说:“是吗?”似乎在问乒乓又似乎在问她自己。
“好了,让我们说回正题。”熬椒图见状,出言提醒凌胭道:“你师父开始炼蛊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导致你变成现在这般状况的呢?”
凌胭抬起头,神情变得寂寥起来。她握了握右手,再次摊开的时候,掌心出现了一块白色玉石的影像。
“这是……”乒乓凑上去看了眼,“你师父当年送你的那个白玉吊坠?”
凌胭点点头,盯着吊坠,缓缓开口:“除了唱戏,收集玉器乃是师父唯一的爱好。这物件我找人估过价,大概值五十万。我听别人说过这物件的来历,那时候师父还在曲艺团。当年为了从另一个曲艺团的同行那里求其转手这个物件,他居然答应了那人每天一场,专门在那人家里唱整整一个月的《定军山》。”
凌胭越说越快,语气却越来越冷:“起先只是那人独自听,然后那人叫了家人来听,接着那人的家人又把街坊四邻喊来了,最后也不知是谁把师父当年的老领导给招去了。唱戏求玉?老领导本来是来看热闹的,结果一见是自己团里的演员在唱,当场就发了火,让师父滚回去,不然以后都别回去了。师父他那么好面子的一个人,愣是咬着牙坚持唱完了。虽然我师父最终得到了这个物件,也并没有因为这个事儿离开曲艺团,但师父在团里算是彻底凉了,待遇甚至还不如刚入团的新人。后来也没多大提升,尽管大家都喜欢听他的戏,可直到他离开曲艺团为止,他在团里仍旧一点职务都没有。不过,之后每次有人跟师父聊这个事儿,师父都笑着说不后悔。能做到如此地步,可见师父是多么喜欢这物件。”
“如此说来,他把这东西给了你,说明他是真的很看重你啊。”乒乓评了一句。
凌胭叹了口气,握紧了拳头。“但后来为了炼蛊,他却把几十年的收藏品都拿去变卖了。知道的是炼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吸毒呢!”
难怪你问炼蛊是不是要花很多钱了。“呃……有些特别的材料的确是很贵……有些甚至是有市无价。”乒乓擦了下鼻子,“那你师父的祁园也卖了?”
“这倒没有。师父虽然变卖绝大多数收藏品,但祁园的经营并未受到影响。”
熬椒图并没被凌胭的故事带入。他淡淡的问:“这吊坠原来的主人可会方术?”
“应该不会吧……”凌胭回忆了一下,接着说:“前几年他患上了胃癌,住院的时候师父带我去看望过他。他看上去就和其他病人没什么区别……”
看来这个王文祁炼蛊之前只是个普通人呢。妖怪若是真看上了某样东西,多半直接出手了,或盗或抢,怎么会干出唱戏求玉这种莫名其妙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