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真卿与颜杲卿相视苦笑，答案不言而喻。

无非是为满足关陇贵族的利益，而河北、山东的氏族受损，于他们而言，不过是他人的疾苦罢了。

颜真卿沉吟片刻，语气坚定道：“不论如何，安禄山深受皇恩，谋反都决不能接受。”

“季明，我们必须寻得他的破绽，公之于众，眼下距离冬季尚有半年，时局仍有转机。”颜杲卿要附和道。

颜季明好奇追问：“真叔，按理说，你事前并不知道安禄山将要谋反一事，可是为何我观平原城内戒备森严，似乎早有防备，这其中有何缘由？”

颜真卿瞬时面色微变，含糊应对：“不过是恰好为之而已，我有怎么能预知未来呢。”

随即，他巧妙转换话题：“季明，现在无凭无据，即使上书说安禄山要谋反也没人会相信。只有一个方法，或许可助我们揭开迷雾。”

“真叔你是说私盐案？”颜季明敏锐接话。

“正是。私盐贩卖要形成规模，必有会有庞大的组织架构、资金流动与相应的生产材料的存在，这些都很难搬动。无论他们如何遮掩，总会有迹可循。”

颜季明急切响应：“找出突破口，牵一发动全身。”

颜真卿赞许地点点头：“对，突破口这说法很正确，就是要牵一发动全身。季明，你可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颜季明此行最大目的就是要颜真卿相信自己，如何会拒绝。

“当然愿意，但我对平原一带并不熟悉，不知真叔是否可以安排人手协助我？”

颜真卿沉吟片刻，随即笑道：“你可还记得我那外甥卢逖？他虽出身范阳卢氏，但自双亲离世后便在我颜氏族学读书，如今已年方二十，我正欲找机会让他历练一下，尔后再图仕途。此次正好可与你行。”

颜季明记忆中的卢逖还是幼时模样，不禁感叹：“卢逖？小时候确实有过一面之缘，时光荏苒，转眼大家都已是成人。”

“季明，将来颜氏家族的担子将落在你肩上，亲戚间的关系还需多加维护，如逖儿这些年在颜家长大，品学兼优，将来必能成为你的得力助手。”颜真卿期许道。

“明白了，明日便去寻卢逖商议。”颜季明点点头。

颜杲卿见颜季明头上伤痕，关切地让其早些回去休息，而自己则留下来与颜真卿继续说事。

“族长，季明如此早慧，实乃我颜氏之幸。”颜真卿赞许道。

颜杲卿却略有忧虑：“羡门子，我总觉季明此次受伤后，性情变化颇大。”

颜真卿点头：“确实，季明似乎更加机智了，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或许也是天意。”

“但愿他不过于智，如窃闻安禄山谋反之险举，实为鲁莽，稍有不慎，十死无生。”颜杲卿担忧道。

“终究是做了好事，我们也不必过于严苛。”颜卿回应。

颜杲卿转而提及：“还有一事，关于那件事，是否应该向季明坦白？他刚才已经起疑，恐怕也瞒不了多久。”

“事关机密，若季明自行察觉便随他吧，但肯定不能出自你我之口。”

颜真卿沉稳道，颜杲卿默默同意。

“等过段时间，我会安排季明赴长安走一趟，或许到时候季明能得到他认可。”颜真卿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