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别为我担心,只是身子有点不舒服。”
“早上不是还好端端的,这会子怎么就突然病了?”沈二爷在床边坐下,伸摸了摸她的额头,“可请过大夫了?”
罗轻衣冲他挤出一个笑,似乎是怕她担心,“看过了,只是有点腹痛,大夫说可能是着凉了,吃两副药就好了。”
沈二爷:“怎么这么不小心。没什么大病就好。”
“可惜我今夜不能侍候二爷了,二爷还是去书房睡吧。”罗轻衣落寞道。
“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沈二爷走后,罗轻衣微松口气。但是想到那张纸条,那个老地方,心里隐隐发寒。
此一时彼一时,若是早些时候沈四爷约她,她必然是欢喜的。
沈四爷年轻,长的俊秀,又愿意哄着她。在这样的寂寞韶华里,她甘愿贪这片刻欢愉。
现在不一样了,沈二爷年纪是大许多,但是他稳重,他不是沈四那样的风流公子,她只能得到些甜言蜜语,沈二爷是真正有权力的人,会疼人,她可以看着他晨时舞剑的风姿,也在灯下捧腮陪他写字作画。
退一万步来说,她和沈二爷好,日子只会越来越好过,和沈四爷好,只有那片刻好过,事情败露的话,她死无葬身在之地。
忽地罗轻衣转过一个念头,要是那天沈四爷被毒蛇咬死了就好了。死了的话,她就再也不用像现在这样担惊受怕。
亥时,夜深人已静。
罗轻衣避开人,偷偷摸摸到了后林中那个熟悉的亭子。
清风朗月,倒是个好天气。
夜风吹的树叶簌簌作响,也吹动亭中少女的乌发。
“怎么是你?”罗轻衣皱眉。
沈江骊微挑眉:“怎么,你很失望?”
罗轻衣假笑:“怎么会呢,见到骊姑娘,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罗侍妾近来很是得宠啊,”沈江骊笑看着眼前的艳丽的女子,“就是不知,二伯伯知不知道你过去在这亭中的所作所为。”
罗轻衣维持着假笑,“我相信骊姑娘不会搬弄他人是非的。”
“我确实不喜搬弄是非,但不妨碍我喜欢陈述事实,心情不太好的话,就去找二伯讲讲肚兜的故事。”
沈江骊的威胁之意十分明显,罗轻衣道顺着话说:“不知要我怎么做,骊姑娘才会心情好呢?”
沈江骊:“眼下二伯母惹了二伯气恼,你又得了他的喜欢,这样的大好时机,你就这样白白浪费?”
罗轻衣不解:“我与二爷如胶似漆,怎么说是浪费?”
少女朱红唇微动,吐出一个字,“蠢。”
“你还没看明白,在二伯伯心里,妾再得宠也只能是妾,是用来消遣的玩意;二伯母则不同,她是妻。有娘家撑腰,为他生儿育女,打理后宅的贤内助,纵然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也是可以退让宽宥的,纵然再生气,也得给她留几分薄面。”
罗轻衣想起上回自己揭穿沈二夫人诬陷的事,沈二爷的处理方式,知道面前的姑娘说的半点没错。
“他同二伯母置气总有气消和好的一天,但是妾室就不同了。”沈江骊笑的有点扎眼,目光凉薄,“以色侍人,能有几时好?”
罗轻衣连日来对沈二爷心里生出的小甜蜜,一点被冰凉的夜风吹散了。
沈江骊的声音里带着蛊惑,“难道你就不想趁此机会,将沈二夫人一举击毙,往后在沈二爷心里再难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