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回去做饭吃。”

秦棋叹了口气，这种事只有自己克服。

就像他杀死秦二时的干呕，那是极度恐惧时身体产生的应激反应，但秦棋必须得强迫自己去克服，冷静的去关门，做最理性的事情。

他没有安慰秦李氏，而是钻入了厨房，开始忙碌起来。

秦李氏看着平静的秦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很安心，就像是找到了避风港。

她回到屋内，看着地上沁入地面的血迹，心中还是有些慌乱，脑子如同浆糊一样，坐立难安，她突然想起昨晚秦棋说的话“以后换我保护你”。

这时，厨房中突然传来一股浓郁的肉香，秦李氏有些出神。

上一次家里吃肉是什么时候了？

她已经记不清楚了，孩子爹死的太早，她拉扯着秦棋靠着家中几亩薄田勉强度日，尚可解决温饱，每年过年的时候还能沾点荤腥的。

后来那个杀千刀的赌鬼盯上了她，把她们娘俩当作苦劳力，这些年逼着卖房又卖地……她看着地上那片猩红，有些出神。

压在头顶的祸害就这么没了？

秦棋是个动手能力很强的人，一碗红烧肉很快就出锅，光是闻一口，秦棋都有种满足感，口水在嘴里不停的分泌着。

不光是他，周边邻居闻到香味也纷纷从家中探出脑袋，一个个的盯着秦棋家的方向，咽着口水，眼中闪过疑惑。

他们闻着肉香，往嘴里爬着难以下咽的糙米粥，听着孩子的吵闹声和媳妇的埋怨声，埋头不语。

……

红烧肉上桌，洁白无暇的大米饭也蒸熟，秦棋拿来水酒刚刚坐下，便看见秦李氏死死的盯着自己。

沉默了半晌，秦李氏突然说道，“娘不害怕了。”

像是一句保证，又像是真的走出恐惧。

秦棋一愣，有些意外，随即露出一个一排洁白的牙齿，“娘，喝酒不？”

“我哪会喝……我喝！”秦李氏迟疑了一会儿，突然也笑了起来。

“哈哈哈，好！”

秦棋找来两只碗，一人倒了一碗，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啊，好喝！”

秦李氏也大口吞咽着酒水，不过刚吞两口，便被呛到，不停的咳嗽，咳的眼泪都出来了。

秦棋刚想阻止，可秦李氏便再端起来，倔强的往嘴里倒，然后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嗯，好喝！”

她似乎不胜酒力，一碗水酒下去便满脸通红，被酒呛出来的眼泪挂在她的脸上……是呛出来的吧？

“哈哈哈，别只顾着喝酒，吃肉，香的嘞。”秦棋大笑着，夹了一块肉放在了秦李氏的碗里。

秦李氏难得没有扭捏和拉扯，直接放在了嘴里，狠狠的咀嚼着红烧肉，咬牙切齿，仿佛吃的不是红烧肉。

“棋哥儿，你也吃。”

“那今天咱们的任务就是，吃完所有的肉，喝完所有的酒！”

“嗯。”

两人一边吃一边喝一边说。

秦李氏哭一会，笑一会。

最终醉了。

秦棋饮下最后一杯烈酒，将秦李氏抱到床上……

轻轻擦去秦李氏眼角的泪花，“睡吧睡吧，辛苦这么些年，好好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