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银行一点都不中心。
机场已经是新城靠外了,这银行在更靠外的那一端,这又是谁的部将?!
这家所谓的银行对比起外城的高楼寰宇差了很多,外部只有灰色水泥包裹,整体就是一个带着招牌和天线的二百来平米平房,说是一间乡下房屋也不为过,借着里面白炽灯的光亮,透过玻璃门望去,装修还算正常的业务厅空无一人,只有靠近门口的长椅上坐着一个正在打瞌睡的老头。
推开玻璃门,兹尔塔敏捷地躲开那位正在瞌睡的补丁棉袄老头伸出的脚,并刻意偏开伞沿以防雨水淋到他,这位老人家带着顶方帽子,手里拎着一根电棍,基本可以断定他是个安保人员,只不过不是很靠谱的样子。
除他们两个之外,整个大厅再无他人,包括司徒鸰。
“先生,这里是金……”
兹尔塔正准备询问这个还在张嘴流口水的老头司徒鸰的去向,打呼声戛然而止,青线突然跳动,漆黑的电棍凑上腰间,闪烁的电弧或多或少舔上了自己的风衣,沙哑苍老的声音从老头腰间传出。
“武器,拿出来。”
兹尔塔一挑眉,扶了扶身后的箱子,这箱子可是不透明的,全部结构都做足了密封,他怎么可能知道里面有个时尚大玩具?
见兹尔塔不为所动,电棍毫不犹豫就往他的腰捅去,幸好有能力提前预警,兹尔塔背身直接用箱子挡住,这老头的力道竟然与司徒鸰不相上下,兹尔塔一咬牙,奋力推开电棍,后退几步将伞一丢,手已经搭在箱子的锁上,动作之连贯,连兹尔塔都觉得自己提前练过一样。
“兹尔塔,最后提醒你一下,万事屋因为行事风格很早就在每个国家的治安系统里鼎鼎大名了,因为一些交情,我们不会被任何机构问责,但不代表我们可以随意冒犯治安人员,除了生意需要,所以不要随意透露自己万事屋员工的身份哦。”
临走前店长的话依然回响在他的耳边,按照店长那番话来看,万事屋确实不是什么光彩组织,其标志肯定也是在治安系统里名垂青史的,箱子的内胆上就刻有万事屋的天平标,不知道为什么还涂了一层亮色荧光涂料,生怕不够显眼。
他不信万事屋的形象没有在日常宣传治安时被妖魔化,那他现在不就是在抢银行了?
“先生,我来找我朋友,她叫司徒鸰。”
幸好他懂得如何正常地与人交流。
果然有内幕,在兹尔塔报名字之后,老头准备起身的动作停下了:“万事屋的小孩?我没见过你。”
蒙对了。
“我是新人。”
老头突然笑了,笑声像是刀尖刮在钢材上,听得兹尔塔牙根痒,他笑得很厉害,身体都在颤抖,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
“螭离竟然还能找到愿意追随他的信众?!哈哈哈,你不会是被他骗进来或者直接绑进来的吧?!”
好像还……真是被半推着加入万事屋的,这让兹尔塔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老头是不是提到了店长的名字,一个看门老头会知道那么多信息?
“我不清楚你要说什么也没兴趣,司徒鸰在哪?”
“当然是在里面和我谈生意了,要开账户的是你?”
兹尔塔点点头,然后一怔:“和你?你是?”
“看门金纳德,不是很明显么?”
真不愧是跟万事屋有关系的,在古怪这方面绝对是臭味相投,这老头是看门金纳德,那跟司徒鸰谈的是谁?按司徒鸰所说的,难道是办事金纳德?更何况业务厅根本没别人……
“别觉得怪,小孩,我们是金纳德,仅此而已,你找鸰子当然好办,嗯……我指路你去吧。”
看门金纳德没有再往下说,咔哒声越发明显,兹尔塔已经找到了源头,在于看门金纳德正在无规则运动的老年人特有枯瘪手臂,突然嘎嘣一声,他的左手突然掉落在地,抽搐几下后突然比着倒V起立,像个手指人一样,僵硬地抽搐几下后,手灵活地小步跑向业务厅角落的一株靠墙小盆栽,手的断面完全没有血肉,内部是精密的齿轮组和木关节。
即使有心理准备,这拿手好戏还是让兹尔塔愣了好一会,直到那只手发出看门金纳德的声音:“跟上,没这只手我就是哑巴了,手要快点回来,齿轮家金纳德真讨厌,明明说好要帮我把发声部位移到嘴部的。”
那只手像人一样回过身,做出等待的动作,兹尔塔甚至能看见手表面与真实无二的细小绒毛。
“你……”
兹尔塔直勾勾盯着看门金纳德,他真的跟一个真正的人没区别,从皮肤色泽到眼神中隐藏的笑意,以及吐字清晰的声音,没有一处不像正常人类,唯一可能反常的就是,他全身上下除了头之外全被衣物包裹得严严实实。
“我是金纳德,看门金纳德,小孩要知道那么多干什么,你不要办正事了吗?”
兹尔塔看了眼手机的时间,顿感头大。
“十一点半?!”